时妍手里扣着手机,企图求救,却发现这里信号很弱,连信息都发不出去,要打电话,却被男人刺道。
“别白费力气了,我是来要你的命的。”男人桀桀怪笑,“当然,临死前,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时妍从没遇见这么直白的绑匪,上来就坦诚地告诉她,是来要她的命。
她那些打电话借钱求救的措辞一点都没施展,就被堵了回去。
事已至此,她垂下眼。
“既然要死,就做个痛快鬼。”
时妍笑笑,“我的助理也是你们的人?”
“时小姐脑子很好使,”前面那人声线淡淡,“可惜这脑子,很快也就要被咔嚓掉了。”
他在脖子里比了一道,蔑视的眼神透过后视镜传递到时妍这里。
“原来我是这么个死法。”时妍忽的笑了,“那指使你的人是谁?不会绕这么大弯子,就为了瓮中捉鳖吧?”
“奇兰只负责把你引出来,其他的,可不是我们造成的。”
奇兰大概就是她的助理,可怜相处这么久,她连助理的真名都不知道。
但她也没沮丧太久,或许是相信自己命不该绝。
“临死前实现我一个愿望,我自己可以挑吗?”
驾驶座的人哈哈大笑起来,“相信我,这个愿望,一定是你最想实现的,毕竟这个梦,你已经做了三……”
车胎摩擦柏油公路的刺耳摩擦声划过路面,打断男人嚣张放肆的言语。
商务车猛地刹住,时妍的额头不受控制地磕在前排座椅上。
司机一句爆粗口,摘了安全带下车。
时妍抬起头,瞪大了瞳孔。
拦过来的车起了一层黑烟。
原来司机开车已经开到路的边缘,那人为了拦住他,径直撞到了保险杠上,车头都瘪进去一块,车牌也翘了起来。
时妍猛地捂住嘴,踉跄着下车。
傅卓弋一下车,就感觉额前一片湿热,他顾不得抬手抹一下,一道嘶哑接近沉痛的嗓音划破长空。
“不要!”
银光从侧面挥过来,折射进他的瞳孔里。
司机本是胜券在握,但没料到,他的刀刃被一只手握住了。
司机发了狠地用力,眼红得要滴血,刀刃扎得就更往里,几乎切入他半个手心。
那瞬间,时妍都懵了,脚底仿佛灌了铅,豆大的泪珠不停地往外涌。
她喊傅卓弋的名字,几乎要失声,只能看到地面蓄积了一滩红色。
傅卓弋却眉头没皱一下,反手拔出刀捅向他腹部。
司机不是练家子,从傅卓弋挥刀的那刻他只知挣扎不知反抗就能看出。
司机倒下时,时妍也追了过去。
满地的血红,有傅卓弋的血,也有司机的。
司机不甘心就这么认输,趴在地上还要去捡刀,眼见要握上刀把,手腕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那人黑色的皮鞋踩在上面,恶意一碾。
“上车。”傅卓弋没受伤的手推了时妍一把,时妍没动,“你的手?”
“送我去医院。”
半刻钟后,时妍把傅卓弋送到急诊。
伤口被缝了几十针,手掌被包成了大馒头。
急诊室外,时妍坐在长椅上,卷发披散,脸色煞白,脂粉未施,睁着的眼睛空洞无物,有泪肆无忌惮地从里面淌出来。
“怎么了,吓傻了?”
傅姜苓伸出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时妍才勉强回神。
“你进去看看他吧。”
时妍闭上眼就想起地上那摊血,有点难以遏制地想起三年前,白雪薇流掉的那个孩子。
两种不同的场景,在脑海里,搅和扭曲成可怖的形状。
她不敢想,一想,就手脚发抖。
傅姜苓看她这样,也不敢再刺激她,推了门进病房。
傅卓弋半躺在床上,见傅姜苓来了,侧眸去看她。
“脸这么白。”
“流的血有点多,”他语气淡淡,“她呢?”
“被你吓到了。”
傅姜苓无语扶额,“这段时间,把她接去傅宅住吧,外面不太平。”
傅卓弋没说话。
傅姜苓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皱眉,“你还有别的打算?”
“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160章 食言
傅姜苓不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心里想的什么,也懒得猜,他一向主意大。
要离开前,傅卓弋又叫住她。
“帮我叫她进来。”
开了闸的眼泪似乎流完了,时妍坐在傅卓弋床边,泪痕擦干净,挤出来的笑容有些苦涩,似乎是魂还没回来。
就像是傅姜苓说的,被吓到了。
“时妍。”
傅卓弋唤时妍一声,音里的嘶哑像是石子掷进平静的湖底,时妍的目光挪到他身上,眼泪又不自觉地往下落。
“那人被抓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