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也没做什么损害公司利益的事,别因为我,让她失了这么好的机会。”
没做损害公司利益的事?
傅卓弋沉默,低垂着眸子,半晌没说话。
“好。”
终于,在她执着又期待的眼神下,他答应下来。
江明开车,后座她清脆欣喜的笑声,让傅总紧皱的眉也舒展开来。
这个月再来看时沧野,他没有之前的抗拒,也没上次对时妍的担忧了。
一如往常的,傅卓弋出去,给父女俩留下单独的空间。
“爸爸,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可惜这里不开放。”
她是托傅卓弋找到了孙安,他也答应帮忙,但上上下下疏通关系也需要很久,而且那么大的罪名,无期徒刑,也不可能随随便便释放。
最多是慢慢减刑,最快也要明年放出来。
今年是不可能团聚一起过年了。
她语气伤感,晶亮的眼眸水润润的,望着时沧野满眼孺慕和心疼。
时沧野揉揉他发旋,他最近气色好起来,不像之前愁容满面。
可时妍还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爸爸因为什么而高兴呢?
他说,“爸爸的事都没关系,只要你高兴,我怎样都可以。”
“可是我不可以,”时妍抽泣,“我不愿意爸爸在这一个人受苦,而我在外面享受。”
时沧野笑了,苍老的眼睛也有泪光闪烁。
“傻丫头,干嘛牵挂那么多,这是一报还一报,和你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爸爸在里面了无牵挂,安然度过之后的日子,就很不错啦。”
知道这是他的安慰,可是她怎么这么想哭呢?
可是她也没办法立即把这件事告诉时沧野,万一走漏风声,被父亲之前的旧仇人撞见,或者中途出了什么变故,竹篮打水一场空就不好说了。
所以她只是满怀欣喜又小心翼翼地说,“爸爸,我有惊喜要告诉你。”
时沧野讶异,“什么惊喜?”
“现在不告诉你,当做你明年的生日礼物。”
“哈哈哈好,我的妍妍都有小秘密了。”
……
再度出来,傅卓弋明显看到她哭过了,双眼肿成了两只大核桃。
这就是他不愿意陪时妍过来的原因,每次都过度伤感,回去又难受很久。
但不让她见,后面整整一个月,她都得牵肠挂肚。
时妍回去路上,沉默像一尊石雕,又像是被人牵着的木偶人,脸上见不到半点生气。
外面依旧下着鹅毛大雪,她连伞都忘了撑,一个人往前走。
傅卓弋在她身后,手中一柄黑色大伞,疾走两步,伞面便稳稳撑在她头上。
时妍看了他一眼,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把他忽略了,步子突然顿住。
傅卓弋迁就她,便也停住脚步。
“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傅卓弋:“什么事?”
时妍表情淡淡,眼神却分外认真,“我决定去剧院了。”
“那是好事。”
她愿意重新回去跳舞,在傅卓弋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她瞳孔微缩,在风雪飘摇的伞下,紧紧凝住他的双眼,凑近一步,捏住他领口的一枚金色领扣。
若无似无地慢慢摩挲。
她说,“你那女朋友也在,你不怕我和她闹起来?”
傅卓弋深邃的漆眸星芒点点,让她看不清晰的同时,又像是闪过一抹纵容。
“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
时妍挑眉,几乎要笑了。
“你不管?”
傅卓弋握住她捏住他领扣的手,把人往怀里一拉。
两人靠得格外近,伞外那冰冷的世界几乎也要和她隔绝了。
他低冷的声音却格外确定。
“不管。”
这下她高兴了,也肯靠得他更近些。
心里却在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真到针锋相对的那天,傅先生,由不得你偏颇。
时妍拉着傅卓弋却逛超市,打算煮顿火锅吃……江媛怀孕胃口不好,她得想办法让她好好吃饭。
可惜傅卓弋不清楚内情,挑菜的时候脸色稍霁,片刻之后又问她:“谁煮?”
时妍不假辞色,“当然是你。”
真好笑,她又不会煮,当然能者多劳了。
但自从重逢,除了她胃病做手术后,他为她煮了汤,后面就再没动过手。
傅卓弋手艺好,是一绝,不能只她尝,江媛也要尝尝。
难得傅卓弋心情好,她要“物尽其用”。
可他显然并不愿意。
时妍刚挑的新鲜蔬菜和鱼虾,被她一件件放进购物车里,她之前很少逛超市的,但现在,似乎熟稔的很。
傅卓弋必须承认,他是吃醋了。
单单只他一个人,她是不可能陪他吃火锅的。
时妍感受到来自于他的沉默和冷漠,心脏漏跳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