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卓弋恼羞成怒。
“你往哪看？”
时妍想了想，自己现在还是有求于他的，她自己惹得火，总不能被别的女人占了便宜，尤其是景希。
所以她咽了口唾液，眼神示意他。
“你……没事吧？”
“没事。”
他嗓子很闷。
“说真的，你不是来陪她的吧，我听江明说你要来这见合作方。”
时妍又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方向挪了半寸。
现在觉得傅卓弋也没那么难说话，说不定就是为了故意刺激她。
景希要是真那么重要，傅卓弋何必带助理过来？
“你腿不软了？”
猝不及防的，他猛然偏过头来，嗓音喑哑黯沉。
眼底有些莫名的红。
时妍心跳的很剧烈。
有点被这句话搞蒙的意思。
她耳朵也漫上一片胭脂色，实话实说，刚刚她下来的时候，确实松了口气。
昨晚的疲倦和酸软还没消退呢，她也受不了再来一遭。
“软。”
她又慢慢挪回去。
傅卓弋觉得有些燥，嗓子干得发慌，他现在很想抽烟。
但想起刚刚被时妍掐灭的烟，只好忍住。
窗子被他按开一条缝，时妍撇过头去，不仅有倾斜的雨丝吹进来，还有一丝雪花。
“下雪了，傅卓弋。”
她扯了扯男人的袖口。
语气有些惊喜。
傅卓弋眯起眸，没回话，只是思绪似乎被某片记忆牵起。
想起她昨天发的朋友圈，下颌不禁绷紧。
时妍很喜欢冬天，也特别喜欢下雪。
那张两人接吻的照片，是四年前，在M国的滑雪场，他找游客抓拍的。
那时他和时妍恋爱一周年，觉得氛围刚好，想昭告天下，她就是自己藏了很久的女朋友。
但时妍不愿意，甚至为此和他大吵一架。
后来照片被她删掉，他一腔热血凉透。
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
第16章 你不去，我找别人也一样
雪花很薄，车子里又开着暖气，甫一飘过来，就彻底融化成水。
覆盖在傅卓弋黑色的西装裤上，和之前雨淋洇湿的一小块混在一起，很快消失无痕。
时妍有些惋惜。
“离城的雪真小，和N市的差远了。”
傅卓弋一副矜寒神色，语气沉冷，像是砸在厚重的冰层上。
“过去那么好，你却没珍惜过。”
时妍一怔，凝脂般的脸色更白了点。
这话好像是讽刺他不识好歹。
过去勾勒的画面，一幕幕在他露着刃的口吻里清晰起来。
确实回不去了。
从N市回国后，她没和傅卓弋去过任何一家滑雪场，焰城冬季寒冷，但也不常下雪。
今年出狱后，还没见过焰城的雪。
她有些不理解傅卓弋的心情，也不懂他对当年两人那段感情的态度。
只能本能的感觉他心情不明朗的样子。
她试探他，“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滑雪的。”
“我约你去澄州滑雪，你去不去？”
时妍说着，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凑近他，纤细的十指甚至因为激动握住了他的皮带。
她没注意，男人黢黑暗沉的眸子却仿佛被黑夜吞噬，拨开阴翳层云，掐住她嬉笑着，扬起来的下巴。
一字一顿，像是掺了浓重的恨意。
“你现在脸皮真厚。”
时妍被掐住下颌，脸上的笑一僵，用力去掐他的虎口。
那里还有一片被潦草处理过，没上过药的伤口。
时妍一用力，尖锐地指甲直接就陷进了破开的肉里。
她后知后觉，等血流出来才回神，看傅卓弋这样了还一声不吭。
心里重重一跳。
也顾不上被他掐得生疼的下颌。
扭头在车里找纸巾。
幸好车里一直有备。
傅卓弋就这样盯着她，黝黑深邃的眸子，一错不错，看着她像是要盯出一个洞。
“你就是个疯子。”
时妍自己也许没注意到，她这句话有多少气急的成分，又夹杂了几分心疼。
傅卓弋感受到纸巾轻柔地压在虎口的力度。
视线里洇出一点点艳色。
时妍不爽地嘟囔，“你不去，我找别人也一样。”
她是心血来潮，却不是没有打算。
“找谁？”
他把手掌抽了回来，时妍还坐在他腿上，听了这句搂住他脖子，明亮的杏眼直勾勾望着他，一寸寸，似乎拉着丝，非要望进他灵魂里不可。
“你保证不和景希上床，我就告诉你。”
一声薄凉的轻嘲，从他唇边溢出。
他眼底的那点红又消失了，像是那瞬间的失神是时妍想象出来的。
她想让他折服，但可能现在机会不太对。
别说让傅卓弋不和景希在一起，就让他现在认真看自己一眼，恐怕都得去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