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成了大佬的咸鱼抱枕+番外(3)

那双眼锁定她的一瞬,她的脖子仿佛在这初春的深夜里被放了一块冰,一直从脖颈滑到脊柱,冻的她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那是一对双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本该多情的弧度却被他眼中的冷光生生压了下去。

不是温润的一泓春水,而是寒冬里坚硬不化的冰凌。

那眸光,比这江边水,天上月还要冷。

而他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漠然,漠然到不像是在看她,或者说,根本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物。

这个人很危险。

宁曦华的第六感告诉她,甚至可能都不是第六感,而是动物面对狩猎者时的直觉和本能。

她停下了后退的脚步,一下子有些进退两难。

如果现在她掉头就跑,边跑边喊人,或许对方忌惮人多眼杂不敢动手,但也可能在惊醒其他人前她就已经魂归故里了。

但凭领头那人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对方若真想要她命,她即使逃得了现在,也不一定能活过今晚。

不是她悲观,她对于危险的直觉,一向很准。

思定后,宁曦华不退反进,朝那人方向走了几步,将自己整个人都暴露在对方视野当中。

她拿出了这几年来比面对教导嬷嬷时还认真的态度,姿态端庄,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个世家小姐在正式场合上才会对上位者行的大礼。

她行礼是想告知对方,她并无恶意,也愿意顺服对方,保守秘密。

但她出身世家,身份不低,杀掉她会引来一系列麻烦,以此打消对方灭口的念头。

就在宁曦华还在犹豫要不要再直接一点,表明自己越曦郡主的身份时,那白衣男子竟遥遥对她点了点头。

好似这人只是在哪个名门宴会上碰见了一个身份略低的小姐,一脸理所应当的受了她这大礼,然后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表示这礼我领了。俨然一副世家贵公子的做派。

那人随后终于开了尊口。

“走吧”。

这一声如碎冰坠湖,声音仍旧是冷的,却隐隐带了些恰到好处的清润。

宁曦华却是被他这一声唤回了飘忽已久的心神。只见那两个黑衣侍卫,竟也遥遥向她拱手作礼后,便跟着白衣男子一起消失在了转角处。

等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周围又一次寂静下来时,宁曦华早已软掉的脚才感觉像是再次有了知觉。

她也不敢再多做停留,转身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客舱里。

直到躺在床上,宁曦华仍觉得心有余悸,也不禁暗暗猜测对方的身份来。

这艘客船是猗州通往京城最大也是最豪华的客船,票价十分高昂。乘坐这条船往来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商名士。

看那白衣男子通身的气度和两个护卫训练有素的样子,必然不是什么寻常家世。宁曦华未曾在猗州见过这等人物,想必是京城里哪位侯府公卿家的。

不过,又有哪位侯府公卿家的公子能在这客船上悄无声息的杀掉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呢?关键是,为什么要杀人呢?

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不过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想灭她口的意思。宁曦华也懒得再深究太多,好不容易苟得小命,还是别在危险边缘疯狂猜测了。

至于到了京城会不会有什么后患……

算了,可能也不止这一个后患,男女主不还等着么?

债多不压身,宁曦华扯过被子,蒙头就睡。

………

“主子,刚刚那女子是?”

怀流有些不明白,明明那女子已经看见他们了,哪怕对方是个世家女,依着主子性格,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为何偏偏放过了她?

“你看见她身上的披风了吗?”

苏璧玩着手中的青玉茶杯,不甚在意的提点了一句。

“披风?”怀流一头雾水。

他只记得那女子披了一袭白色披风,站在甲板上被江风吹的翩然若仙,好似月下神女。虽然那女子姿容绝艳,但主子也不是见美色就心软的人啊?

“主子说的是那身白貂披风吧。”怀川接道。

“那女子身上的白貂披风通体雪白,找不到一丝杂色,猗州虽富庶,但这种品质的白貂披风整个猗州也找不出几件来。”

怀川冷冷瞥了眼怀流,怀流从那眼神里精准地接受到了他的鄙视。

“你是说这女子身份不一般?”怀流才不管怀川怎么看,只顾着确认猜想。

“猗州能随便穿着这披风的世家女,恐怕也只有那一位了。如果是她,动了的确会很麻烦。”

怀川叹了口气,连他都以为对方只是普通世家女。

上船前他们大致排查了所有船客,看起来都是一般富商和京城里品阶较低的世家子弟。

但谁也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在船上,还只带了几个普通护卫,一点排场都没有,以至于他们在排查时完全忽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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