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好觉得有些饿,便不客气地接过了苹果:“谢谢你。”
小白医生似乎也是出来透气的,他在旁边坐了下来,目光却依旧放在了不远处的义诊人群之中。
他并没有表现出多么乏累的感觉,还带着满满的精神,似乎准备随时投入工作之中。
林安不得感叹着年轻小伙子的活力,她问道:“第一次参加义诊吗?”
小白医生回过了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的……义诊比我想象中要有趣很多。”
“有趣?”
小白医生坚定地点了头:“嗯,我以为义诊会是个苦差事。但实际上,忙活了数个小时下来,我还蛮有成就感的。”
村民们信任地称他为“白医生”,这个称呼一下子就将他所有的疲惫感都抵消了,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不断沸腾。
闻言,林安不由得认真地看向他。小白医生的确很适合做一名医生,他心细又努力,一直在宋承然身边虚心学习。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成为与宋承然齐名的著名外科医生。
二人接着聊了几句,便很快地继续回到了工作当中。
医护人员的工作进行到很晚,在接近晚上八点钟的时间才吃上了晚饭。
村子里并没有多少路灯,大部分道路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学校的大饭堂里还开着一盏明亮的灯。
林安快速地解决了晚饭,正准备回接待室休息时,视线余光却忽然瞥见屋后有个古怪的小影子。
四周的光线很暗,并不能令人瞧清那影子的真面目。
她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林安借着模糊的月光,在瞧清那身影的时候,她不由得一惊呼,竟是今日弹钢琴的小男孩。
小男孩并没有吓她的意思,只是独自蹲在了屋后的角落,好似不愿意与别人接触。
她晚饭前的时候,曾经委婉地和学校的老师沟通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的右手患有先天性六指畸形,手指的畸形让他的性格变得孤僻,很少说话,也不愿意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相处。
她有些心疼,思索了一番,才决定轻声地喊了他的名字。
“小瑞?”
闻声,小男孩缩着的身形动了动,沉默了半晌,才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这声音像是哭了。
这可把林安吓坏了,她连忙走上前去。凑得近了,才发现他的手掌和膝盖擦伤了一片,浸出来的血渍都已经干涸了。
小白医生站在饭堂门口,朝着左右四处张望,似乎在找着什么人。
他和林安约好饭后在操场上打羽毛球消消食,如今她却不见了身影。
正茫然之际,忽然有一人经过了他的身旁。那人的身形高大,墨黑的发丝干净利落,后背挺直,走路的动作都一板一眼。
可不就是宋承然?
小白医生立即叫住了宋承然,扬了扬羽毛球拍:“师傅,你打不打球?”
宋承然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羽毛球拍,神情有些漠然。
小白医生也没办法将宋承然和跑来跑去的羽毛球运动联系在一起,他很快就放弃了邀请他的念头。
另一边。
林安想去找老师帮忙,无奈老师都已经回了家。
她只能先带着小瑞来到休息室,给他处理着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
原来他是摔着了,所幸膝盖的破口并没有沾染上地面的碎石子,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在处理过程中,小瑞一直没吭声,他只是在沾着消毒酒精的棉花凑上伤口时,会忍不住地颤抖着身体。
林安颇为心疼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落脚点出现在他的右手上。
等到伤处贴上了防感染的纱布后,他才唯唯诺诺地开了口:“谢谢姐姐……”
林安摇摇头,软着语气安慰他:“没事的,小瑞以后走路要小心一点哦。”
小瑞有些羞涩地点点头,他似乎不太习惯与人交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扭捏地开了口:“我……我想回家。”
她不太放心受伤的小孩自己一个人回家,便问道:“你家在哪里?姐姐送你回去。”
小瑞犹犹豫豫地朝着窗外指了一指:“在山上。”
林安起身走到窗边,视线中朦胧模糊的小山上,的确有几座小屋子的轮廓。
他一直是独自一人住在山上的屋子里吗?
林安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声气,按捺下心疼的情绪,将膝盖受伤的小瑞背了起来。
小瑞看着瘦弱,背起来却有些分量。她咬着牙,艰难地背着他走出了休息室。
她刚走出几步路,就恰巧碰到了宋承然。
宋承然似乎正准备回来歇息,见到二人的模样时有些惊异,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小瑞包扎好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