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更确切地说,她没见过这样子的人。
她眼底的血红透着极寒,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冻僵。她浑身散发着杀气,望一眼直透心肺。尤其是那残忍的凶光,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一般。
简灵溪形容得很正确,此时此刻的南宫玉盼不像是人,更偏向于兽。
南宫玉盼的目光更多专注于简灵溪身上,她苦苦哀求,放下尊严和骄傲。她不理不睬,见死不救,若非她的残忍,她又怎么会成为现在这副样子?
她前半生拜老爷子所赐,如今拜简灵溪所赐。她怎么能不好好报答他们呢?
“想走?没那么容易。”大吼一声,南宫玉盼转身抓起床头柜上一只花瓶朝简灵溪和沈兰掷去。
她现在力大无穷,这么大的花瓶,被砸中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萧谨反应很快,取下口袋里的一支笔射出去。
看着花瓶飞来,简灵溪本能将沈兰推开,而她已经逃不掉了,只能转过身来,背对着花瓶,这样能尽可能地减少伤害。
花瓶在空中与笔撞击,瞬间碎裂,碎片堪堪擦过简灵溪的手臂,划破了她轻薄的衣袖,却没有伤害到她。第一回合,南宫玉盼输了。
一击不中,她并没有放弃。
抓起触手可及的东西再掷去,她此时浑身是劲,若不发泄出来,感觉都要爆炸了。
南宫玉盼动作越来越快,南宫萧谨来不及多想,抽出防身的枪,将飞来之物一一击碎。
一边开枪,一边朝简灵溪大喊:“快走。”
简灵溪知道厉害,搀扶着腿发软的沈兰匆匆下了楼,躲到安全的地方。
“三婶婶,你没事吧?”她看不出沈兰有没有受伤,只能问。
“我没事,灵溪,玉盼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沈兰满脸惨白,身体吓得发颤,却极力维持着三夫人的优雅。
“说来话长,三婶婶,你先回兰鹤楼去吧,没事不要出门,我会让郭管家多派一些人手去保护你的。”说话的同时简灵溪目光一直紧盯着楼上,她好担忧南宫萧谨会受伤。
若是平时三个南宫玉盼都不是南宫萧谨的对手,可此时南宫玉盼的潜能被激发到极致,她力大无穷,甚至不怕痛。
宛如铁人一般。
若是南宫萧谨稍有不慎对她手下留情,他必会受伤。
“南宫萧谨,我处处让着你,你为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南宫玉盼连声音都变得粗嘎,沙哑得不男不女,听上去更加恐怖。
南宫萧谨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她,满脸冷肃,目光沉寒。一番斗争下来,他发现了南宫玉盼的异样,她力气大得不像话。
就算她因绑架吓到之后去学习了一些防身术,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莫说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了,哪怕这里的保镖都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这一点明显就不正常,结合她中了毒,结合毒的名字,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尤其跟简灵溪在一起后,接触到了很多神奇的医术,他也渐渐能坦然接受了。
“说话啊。”他不理会自己,南宫玉盼开始抓狂。
感觉体内有股无名火往头顶上冒,她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全拜南宫家所赐。
他们为什么要将她抢走?让她缺失了二十几年母爱,让她的童年活在惶恐不安里?
南宫萧谨最是可恶,他为什么要长得那么好看?让她不可自拔,迷恋着他的美男?
可他从没正眼瞧过她,她哪里比不上简灵溪了?
“你不配为南宫家人。”南宫萧谨不开口倒还好,一开口就如同一根针深深刺入南宫玉盼的心脏,扎得她暴跳如雷。
“我此生最不稀罕的就是被南宫家收养!”南宫玉盼怒吼一声,举起一张沉重的红木太师椅朝南宫萧谨掷去。
椅子很大很笨重,南宫萧谨轻易避开了,楼下的人却没那么容易闪躲。
女佣们吓得惊声逃蹿,慌不择路,更是顾不得要保护简灵溪和沈兰。
灾难面前,自身难保。
保命是人的本能,忠心护主之前,要先有命。
简灵溪拉着沈兰快速藏到楼梯边,沉重的椅子砸到了对面的墙上,再滚了几圈。声响之大,宛如地动,吓得女佣尖叫连连。
南宫萧谨快速从楼梯上翻下来,疾步来到简灵溪身边,拉起她,转了一圈,俊脸被吓得泛白,连声音都微颤:“你没事吧?”
“你还好吗?”俩人异口同声,都是对对方的关心。
简灵溪眼中含着泪,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南宫萧谨和南宫玉盼的打斗惊心动魄,她虽要照顾沈兰,仍分心关注着上面的一举一动。
心里她笃定以南宫萧谨的身手,南宫玉盼伤不了他。可担忧并没有因此放松,她又不能喊叫,影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