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陈红听不懂,只能用更浅显的话语去解释:“玉盼的毒,我解不了。同时的,陈晓晓的毒,我也解不了。”
默默垂下了头,陈红不敢哀求,因为她没有资格。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孝,对不起你……”阴花是一种噬髓之毒,令人痛不欲生。
发作才没多久,她感觉自己已经耗尽了全身精元,快要达到极限。
这样也好,反正被发现后,她也活不了了。
她现在唯一的奢望就是保住妈妈,不,妈妈本来就是无辜的。是她拖累了她。
简灵溪眉头深锁,取出针想要暂时压制住陈晓晓身上的毒,南宫萧谨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抬起头,不解看向他。
南宫萧谨稍一用力,将简灵溪拉站起来:“这种人,不值得你劳心劳力。”
他的话很伤人,却是事实。
陈红心像被扎了一把刀,不敢抬头,她养出了一只白眼狼,她无颜面对南宫家的主人。
简灵溪不赞同:“生命在我面前不分贵贱。”
“她是杀人凶手。”南宫萧谨提醒着。
“她既中了阴花,就是被人利用的。她想和阿仆在一起,没有道理用自己的命去换玉盼的命。”简灵溪下了定论,她虽不懂人心,但有些事就摆在明面上,不需要过分去纠结。
“南宫萧谨,你让我试试吧,她这毒很棘手,我只能暂时控制,就当给玉盼一次机会吧。她死了,玉盼就……”阴花和百尸,或许她可以试一试。
她这么说,让南宫萧谨没有拒绝的理由。
慢慢松开了手,他不想让她心里有遗憾。哪怕她救回一条毒蛇,她要咬她时,他再一巴掌拍死就是了。
“谢谢你,南宫萧谨。”简灵溪朝他绽开一个大大的,感激的笑。
立刻从自己随身的药包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药,扶起陈晓晓:“你把这颗药先吃了,可以暂时压制住你的疼痛。”
剧烈的疼痛使人崩溃,本能的求生欲使然。陈晓晓使劲张开了嘴,但她已经无力再做更多了。
简灵溪将药丸往她嘴里塞,她剧烈疼痛,身体痉挛,控制不住颤动又掉了出来。
简灵溪不敢让南宫萧谨帮助,显得很无力。
陈红拣起地上的药丸,蹲在地上,一手扶住陈晓晓乱动的头,一手掰开她的嘴,将药塞进去。
她面无表情,看似冷酷,可从她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波动特别大。
陈红捂住陈晓晓的嘴,让她把药咽下去。
过了大概一分钟,药效发挥的作用,陈晓晓不再剧烈挣扎,疼痛渐止,她也恢复了理智。
看着近在咫尺,却浑身散发着极度冷漠的母亲,陈晓晓愧疚极了。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受伤最深的是一直最疼爱她的母亲。
“谢谢妈妈……”陈晓晓话还没说完,陈红立刻站起来:“我不配。”
“妈……”陈晓晓心如刀割,却只能垂下眼睫,是她做错了,她该受到惩罚。
她罪有应得,罪不可恕。
“谢谢二少夫人。”陈晓晓声音低落。
“你先别谢我,我没有把握救你。现在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说出给你药的人,或许他身上有解药。”简灵溪满脸严肃。
陈晓晓睁大双眼,瞳孔放大,唇嗫嚅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一直不理她的陈红暴怒:“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吗?你以为对方是在帮你吗?他也给你下了毒,他要杀人灭口,你还在帮他?”
她怎么就生了一个这么蠢的女儿?
“我是真的不知道。”陈晓晓说出这话,所有人都不信,包括简灵溪。
“阴花百尸毒不是普通的毒药,你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陈晓晓泪如雨下:“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我的房间里总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些字条,上面全是我的烦恼。他就像上帝一样,可以窥视我所有的感受,知道我所有的心情。每次我心情不好,回到房间,总有一张字条等着我。上面或开导我,或给我提供解决的方法。感觉他就像一道影子,躲在我身边,看清我所有的喜怒哀乐。我任何的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也曾经找过,刻意过,甚至怀疑身边每一个人,可不管我怎么找,就是没有。渐渐的,我把他当成了一个倾诉的对象,一种信仰。”
“我会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倾诉我的悲伤和痛苦。他会继续用留字条的方式回应了,我知道这种状态很不好,可能是种病。但我没有办法,我实在是太痛苦了。尤其是大小姐回来后,我感觉阿仆的注意力又放在她身上了,对我更不闻不问。有时候我给他送吃的,他都爱搭不理的。我快疯了,我越来越恨大小姐。我希望她快点离开,就像之前一样,她离开了,阿仆会失落一阵子,但会恢复过来。然,她一直在琴瑟楼,他的心就有波动,就会渴望和幻想。我又在房间里诉说自己的痛苦,我提到了想要大小姐永远消失。第二天,我的化妆盒里又有了一张字条,还有一包药。上面说,把药放在大小姐喝的水里,我就会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