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肖艳让餐厅送来营养粥,亲自端进来,却见昨晚已经明显好转的南宫萧谨又变得奄奄一息。
她大惊,质问简灵溪:“你对二少做了什么?他白天明明已经好多了,怎么又这么严重了?”
简灵溪被叫声惊醒,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解释道:“毒还没有解,会反复的。”
“什么?那你还不快想想办法?”肖艳心里很急,失去一个秘书应有的冷静和判断力。
抬起头,看向肖艳,简灵溪没有说话。
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肖艳恼羞成怒:“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肖秘书,请你小声点,二少睡得不安稳,他刚刚才睡着。”简灵溪声音平静,衬得肖艳咋咋呼呼,不讲道理。
“你……”一个劳改犯,竟在这里给她端二少夫人的架子。可偏偏她说得字字在理,让她无从反驳。
肖艳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失了自己的优雅和体面。
她一直是冷艳知性的形象,绝不能在简灵溪面前破功。
毛巾又凉了,简灵溪换了一条给南宫萧谨敷上。
水太烫了,简灵溪一双手被烫得又红又肿,她却毫无怨言。
她是医生,救治病人是她的天职,这一点苦不算什么。
南宫萧谨眼睫颤动,幽幽醒来,肖艳尖眼看到,忙挤到他跟前,关心地问:“二少,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肖艳的话,南宫萧谨抬眸看向简灵溪,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简灵溪上前几步,对肖艳客气地说:“肖秘书,麻烦你让一下,我给二少把个脉。”
肖艳脸色一沉,怒火中烧。
又在二少表功,排挤她。
她这次没有多言,往后退,在南宫萧谨看不到的地方瞪了简灵溪一眼。
肖艳对自己的敌意明显得她都无视不了了,简灵溪也不想去揣测别人的心意。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稳住南宫萧谨体内的毒。
越过肖艳,抓起南宫萧谨的手腕,专心致志给他把脉。
这毒真的太诡异了,跟书上讲的很不一样,导致她一时没认出来。
将南宫萧谨的手放下,简灵溪问:“你饿了吧?吃点东西?”
“好。”南宫萧谨没有疑义,他是个听话的病人。
他还有很多事没做,没有任性的资本,他要尽快好起来。
经过昨晚的刮毒,南宫萧谨变得更加虚弱,连自己拿碗的力气都没有,简灵溪只能一口一口喂他。
肖艳在一旁看着,瞳孔剧烈收缩。
她想接过简灵溪手上的活儿,却没有资格。
吃了一碗粥,南宫萧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吃不下了。
简灵溪眉头轻锁,也不逼他。
她知道他身上有多难受,而人在难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胃口。他能吃下这碗粥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代表他想恢复的决心。
简灵溪暗暗发誓,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她一定要解开南宫萧身上的毒。
放下碗筷,简灵溪倒了一杯水,取来一颗药,递给南宫萧谨。
他二话没说,接过,一口吞下。
南宫萧谨对她如此信任,简灵溪更觉责任重大。
“你先休息一下。”说完,简灵溪就要离开。
“等一下。”南宫萧谨唤住了他。
简灵溪转身用目光询问,南宫萧谨看了她几秒:“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没想到此时此刻南宫萧谨还能顾及她的身体,简灵溪眼底涌现一丝感动:“我没事,挺好的。”
“你说谎。”南宫萧谨直接戳穿。
简灵溪眉头微蹙,她的身体是不怎么好,但和南宫萧谨一比,一点都不重要。毒虽未解,也不会马上发作,还有半年的时间。
现在最危急的是南宫萧谨,时间一点点流逝,她还没找到解决方法。
“南宫萧谨,我不能跟你说我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身上的毒还在,但在可控的范围之内。现在我们应该集中精力解你身上的毒。”简灵溪说得坦然,她知道任何谎言都瞒不过他。
“你有几分把握?”虚弱地靠在床上,目光却不透惧意。
“一分都没有。”简灵溪不想欺骗南宫萧谨:“之前是我眼拙,没有认出这毒药来。后来又给你误服了一种药,造成反效果。现在你的伤口不仅没好,还一天天恶化。若再不解决根本问题,伤口就会反复发作。”
“我还有多少时间?”南宫萧谨此话了出,简灵溪喉咙发紧。
她不敢去预测这些,也是私心里不愿意面对。
这不是一个医者应有的行为,但她就是无法彻底抛开私心,将南宫萧谨当成一个普通的病人去对付。
感情越来越强烈,攻占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