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三婶婶,你不要这样。这不关你的事,更不是你的错。半夏是成年人,她有独立的思想和行为,你管不了她。”简灵溪最是见不得长辈为晚辈的事道歉。
他们养得了她的身,养不了她的心。
紧紧握住简灵溪的手,沈兰一脸欣慰:“灵溪,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子。你善良大度,聪慧又懂事,你才是阿萧最佳的贤内助。”
被沈兰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简灵溪垂下了头:“我没你说得那么好。”
“灵溪,适当的谦虚是好品德,过分妄自菲薄就不好了。”沈兰拍了拍她的手:“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一下。”
“三婶婶,你没事吧?要不我给你把个脉?”简灵溪有些担心。
“不用了,老毛病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和阿萧几天没见了,一定要很多话说。”沈兰朝她挤了挤眼,简灵溪才恍然大悟,她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在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简灵溪俏脸绯红,明明她和南宫萧谨之间很正常,被沈兰这么一弄,她浑身不自在。
沈兰走了,简灵溪坐立不安。
南宫萧谨淡淡地问:“这几天,她没为难你吧?”
“没有,她不敢。她的状况很不好,只有我能替她保胎。对了,她今天已经把菩提子给我了。”简灵溪献宝似的从口袋里取出那锦盒,打开给南宫萧谨看。
随即想起了一件事,问:“梁安琪说她改过姓,她之前姓什么?”
南宫萧谨眉头微蹙:“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简灵溪一怔:“这件事很严重?”
南宫萧谨操控着轮椅,转过身去,简灵溪十分不解。
依照梁安琪的说法,她以前的家族应该是很有名的中药医家。而F国有四大中医世家,不知她会不会是其中之一?
南宫萧谨不肯说,她也不为难他。
忙转移话题:“我给你把下脉吧。”
南宫萧谨没有答应,亦没有拒绝。
想到自己这次离开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来,简灵溪鼓起勇气上前,抓起他的手腕,在南宫萧谨烈烈如火的目光注视下,给他把脉。
他整体脉象是平稳的,强而有力。
只是,那一丝毒一直没有消散。若有似无留在他体内。
简灵溪眉头深锁,松开了手:“你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南宫萧谨答得干脆。
“睡眠质量呢?”
“很好。”
“精神状态?”
“也不错。”
明明是自己渴望听到的答案,心底却泛起一丝不易觉察的酸涩。
她不在他身边,他倒是过得很好。
吃得好,睡得香。
“怎么了?”见她眉心没有舒展过,南宫萧谨问。
压下不该有的思绪,摆出医者专业的姿态,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你的脉象很平稳,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那缕余毒一直在。南宫萧谨,你要自己小心点,若有任何不舒服,马上通知我。还有饮食要特别注意,我开了一张注意事项给沐冰,他会替你留意的,你要听劝。”
话匣子打开,简灵溪像个老太婆一样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仿佛将南宫萧谨当成了三岁小孩。
南宫萧谨没有打断她,只是默默看着她。
意识到自己失态,简灵溪双颊爆红,羞窘得恨不能地上有个洞可以让她钻进去。
“那个,我要回去了。”确定南宫萧谨没什么事后,简灵溪一颗心也放下了。
虽然她不知道南宫萧谨何以会突然赶回来,但他替她揪出半夏这个幕后凶手,她还是十分感激。
“她让你回来做什么?”简灵溪还没走到门边,南宫萧谨开口。
简灵溪身影一顿,她知道瞒不过南宫萧谨,又不想违背郭碧侠的嘱咐,真的是进退两难。
“我回来拿一……”味药。
南宫萧谨冷冷截断她的话:“我不喜欢听到谎言。”
声音冰冷而疏离,简灵溪心一紧,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几分,吁出了一口气才说:“她不放心二先生的伤势,让我回来看看。”
说出来后,简灵溪感觉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落了地。
建立一份信任很难,毁掉一份信任却相当容易。有时只须一句谎言。
“你倒是尽职尽责,尽心尽力。”南宫萧谨冷冷讽刺了句。
“对不起。”知道自己不该当梁安琪的眼线,简灵溪主动认错。
南宫萧谨唇角微弯:“不,你没有错。身为医生,照顾好病人是你的职责,无论身心。”
“南宫萧谨,我……”张了张嘴,她终究是找不到替自己辩驳的语言。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不必这么害怕。”戴着面具,波澜不惊,简灵溪实在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