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该去吗?”古月红似乎有些为难,欲将难题丢给她。
“……”简灵溪无言以对,她说不去,她会同意吗?
看出古月红又开始为难简灵溪了,南宫萧谨顾不得风度和教养,拿过信件,快速看了一遍,替简灵溪回答:“不去。”
古月红布满皱纹的脸一沉,指责南宫萧谨:“你好歹出身名门世家,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我的礼貌和修养,只给值得的人。”南宫萧谨一点都不怕她,他之所以还在这里,全是为了简灵溪。古红月没有资格要求他任何事,他也不必对她客气。
古月红被气得直咳,她一度认为南宫萧谨是故意的,他想把她气死了,简灵溪就解脱了。
哼,她这一生从不做成全别人的事。
刚刚她还有点犹豫,既然南宫萧谨这么说,她还非去不可了。
“红缨,你欢迎我去吗?”目光如刀落在红缨身上。
“你是先家主的妹妹,是古家人,我自然是欢迎的。”红缨自始至终都对古月红恭敬有加,倒是古月红对她颐指气使,半分面子都不给。
“好,我就走这一趟。”古月红看向南宫萧谨,对他发出挑衅。
南宫萧谨额头青筋一根根暴起,该死的古月红。
他不管不顾拉着简灵溪离开,他活到现在还没有如此受人威胁过。
“简灵溪,你要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古月红淡淡地问。
简灵溪一张脸皱成苦瓜,左右为难。
理智上,她知道跟南宫萧谨离开是对的。古家太诡异也太复杂了,她没有能力解决,也不想掺和进去。
道德上,她不能丢下此时病重,衰老又无依无靠的古月红。她救了她一命,她丢下她不管,等于亲眼看她去送死。
她做不到,就算一时狠下了心,将来她会后悔终生。
“南宫萧谨……”简灵溪柔柔哀求,看向他。
南宫萧谨俊脸紧绷,轮廓刚毅,充分将情绪都展现于脸上。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让她为难。
她是个善良的,知恩图报的女孩。
现在不让她照顾古月红,她必会自责一辈子。
“对不起。”简灵溪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理智,但她没有选择。
慢慢挣脱南宫萧谨的掌心,感受着他的不舍不甘和愤怒,简灵溪一颗心倍受煎熬。
这种感觉就像生生剥掉她一层皮一般,看不见的鲜血流了一地。她很痛很痛,却必须这么做。
就在她纤细的手指即使逃离他的掌心时,南宫萧谨用力握紧,重重一拉,将简灵溪扯入自己怀里,抱得紧紧的。
紧得她几乎无法呼吸,脸被迫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简灵溪控制不住让泪如雨而下。
“你要做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陪着你。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牢记,你是我的妻子,在我没有放手之前,你不可以先松手。”南宫萧谨无奈又霸道的话,让简灵溪心如刀割。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强迫自己迁就她。
而她非但没有减轻他的负担,还一次次做出让他为难的事。
她不是一个好妻子,不值得他如此迁就。
没有办法,她欠了恩,必须还。
人世间的两难,她也撕心裂肺。
见他们抱在一起,如此难舍难离,古月红忍不住讥讽:“只是去一趟古家正宅,又不是要你们去送死,至于如此难舍难离吗?”
“简灵溪,你给我过来,推我回房间拿些东西。红缨,你也准备一下,天亮我们就出发。”古月红霸气依旧,下达命令。
红缨应了声是,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古雅,转身离开。
简灵溪轻轻推开南宫萧谨:“你还是回去吧,如果你实在不放心,让沐冰保护我们就行了。”
“你……”南宫萧谨咬牙切齿,恨不能当众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在她眼里,他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吗?
他没有担当,连自己的小妻子都照顾不了?
“萧谨,我不是你想说的意思,我……”她不是怕他不愿意,是担心他有危险。
“你一个人去冒险,我能安然入眠吗?”南宫萧谨咬牙切齿反问,他知道她的意思,可她真的了解他的心意吗?
简灵溪既感动又心痛,只能垂下头:“对不起。”
她的决定已经摆在台面上了,他要跟随,她也不能阻止。但心底,她真的希望他能再好好考虑一下,顾全自己。
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意,他拿她当妻子,当家人,不愿意让她独自去冒险。
“走。”古月红苍老而冰冷的声音传来,简灵溪推开南宫萧谨,大步朝古月红走去,不给自己迟疑的机会,推着她往房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