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信言顺势搂着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他身上那种淡淡沉稳的木质香水味萦绕在黎夏的身边。
黎夏仰头看着薄信言,她抬起手来用指尖描摹薄信言瘦削冷厉的下颌线,锋利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
借着走廊处微弱的灯光,黎夏睁大眼睛,近距离的盯着薄信言高挺的鼻梁看,似乎能看到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疤痕很淡很轻,若是不仔细观察,很难看出来。
黎夏记得,她初见薄信言的时候,他的鼻梁上就横着一道钢结构的伤疤。
“薄信言,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黎夏眨了眨那双盛满了星河光芒的眼睛。
她指尖柔柔嫩嫩的,就这么轻点着薄信言的鼻尖,莫名像是往薄信言的心里撒了几颗火种,风一吹,这火就窜窜窜的往上涨。
“你说。”薄信言的声音漠然哑了几个度,他开口,无声无息之间,像是隐忍着心中那团迎风而盛的火苗一样。
黎夏的思绪倒退回十年前,她第一次在小巷子里见到薄信言时,薄信言身高影长,走路的姿势张扬放肆,气息好闻的校服就那么不急的甩在肩头。
黎夏当时小小的一只,内缩着双肩,被流氓尾随得一时间,如同失去了方向感的小猫,就那么跟在薄信言的身后,整个人隐藏在了他的影子里。
“十年前我在小巷子里见到你,当时你受伤了,鼻梁上还横着一道刚结疤的伤口,你是打架了吗?”
都已经十年时间了,漫漫十年岁月如同河中流逝的水,已经不知道奔赴到了哪片海洋。
可是现在回望当初,那种感觉还能够记得很清楚,黎夏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感受。
一抬头,瞥见了笑的又坏又迷人的薄信言,巷子里干净狭长,他高黎夏一个半头,黎夏的头顶,看看到他的肩膀处。
一抬头看薄信言,就看见薄信言头顶那轮正烈的朝阳,朝阳似火,光芒刺的黎夏微眯着眼睛。
在一片光晕当中,黎夏还是看到了那个比日光还要耀眼的少年,朝阳光芒落在他身上,不过是沾了他的光而已。
明明当时的黎夏转学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几个流氓尾随,一时间着急的迷了路,明明是最该慌张的时刻才对。
可是当时的黎夏一看到薄信言,整颗心的毛躁感都被抚平了。
她看见薄信言帅气挑眉,不羁的勾着薄唇,甚至他歪唇一笑,漫不经心的声音磁性优雅又带着几分痞坏迷人。
当时黎夏就看愣了,甚至忘记自己被人尾随,甚至忘记自己要害怕,忘记自己要慌张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最奇怪的在于一个陌生人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安全感,尤其是这个陌生人看上去还是所有人眼中的问题超纲学生。
可莫名其妙的,黎夏在他的身边就是不会害怕,就是心里会充盈着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原来直觉已经把黎夏筛选出了正确的人。
薄信言握着黎夏的手不紧不松,他的声音在晚风中带着慵懒有调磁性的蛊惑音。
他说,“如果我说我不是因为打架才受伤,你相信吗?”
“当然相信,为什么不信?”黎夏的声音不带丝毫怀疑。
黎夏是那么坚定的信任薄信言。
“第一次见到你身上受的伤不是打架留下的,是因为挨打留下的。”薄信言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件事。
黎夏惊讶的红唇微张,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薄信言。
张扬放肆如他,怎么会乖乖的挨打。
“怎么回事?”黎夏几乎是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薄信言让黎夏放宽心,“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当年年轻气盛,我爸担心我那性格会被仇家暗算,于是就请了一位拿过全国跆拳道冠军的高手教我一些防身之术,结果刚开始过手的时候,他处处让着我,我以为自己已经学有所成,就逐渐放肆了起来。”
“遇见你的前一天,教我跆拳道的老师因为有事,他女儿代替他过来教我上课,她跟我年纪差不多大,便先入为主的觉得她教不了我,没想到她就给我上了一课。”
“当时身上受的伤就是她给我学跆拳道打的扣分项。”
黎夏听着薄信言用不在意的语气说出这番话,突然低头笑了一声。
“还好她给你上了一课,不过那个小姐姐可真够厉害的。”
“确实够厉害的,那丫头片子下手可狠了,拳拳致命,还好我躲得够快,要不然被她揍成了猪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可能就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
黎夏脸上的笑意放大了几分,“你说的很有道理呀。”
和薄信言在晚风中享受闲聊时光,在瑞士的最后一天,留下的都是让人回味无穷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