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现在两个人躺在一个卧室里面入眠,已经进步很大了,说不定哪天黎夏大发慈悲就让他躺床上了,他很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希望那不是他的白日梦。
看着薄信言乖乖的钻进了被窝,黎夏在床上躺下,开了一盏床头柜灯,正好照亮一箭之地左右的薄信言和黎夏。
房间恒温恒湿, 很舒适。
黎夏躺在柔软的被窝里, 还未酝酿出一丝睡意, 她的行为微微的紧张了。
房间里很安静, 似乎能听见薄信言呼吸的气息,他呼吸的很平稳。
“早知道我结婚后要打地铺,还不如……”薄信言还没睡觉,他闭着眼睛,带着些笑音的说了句话,不过话没说完就被黎夏抢了过去。
黎夏动作略大的转过身,望着薄信言的方向,她接过话茬,带着些警告异味的询问,“还不如怎么样?”
薄信言未语,先是笑了一声,他掀开了淡淡的眼皮子,侧头,在这昏暗暧昧的光线当中与黎夏对视。
“还不如早点打地铺,习惯习惯。”他把话说完整了。
答案很让黎夏满意,黎夏称心如意地弯了弯嘴角,算薄信言识相。
“黎夏,以前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人会有一天结婚领证?”薄信言漆黑的眸子里荡出了温柔的涟漪,他略带一丝期待的看着黎夏。
黎夏揪了揪被子,往上提了提,正好盖住了她一截白皙的天鹅颈。
如果说实话,黎夏曾经做梦也想有朝一日身披婚纱,嫁与所爱少年。
不过薄信言说过,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也就是从那一刻起,黎夏梦碎。
她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从自己手中跌落碎了的梦会拼凑出完整的蓝图,成为现实。
她真的和薄信言手挽手走进了神圣的婚姻殿堂,在神父的祝福下,相约要携手一生。
那个像是梦境一样的现实太过美好,以至于黎夏脑海中绷紧的那根神经,不断的告诉自己,薄信言不喜欢她,她不可以沦陷太深,否则如果有一天薄信言抽身离去,她一定会陷进万丈深渊。
像这样的自我提示日复一日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可是直到有一天,薄信言亲口告诉她,其实从他年少开始,他就喜欢黎夏。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就像是催眠曲里插进了一个令人提神醒脑的音符。
黎夏自我暗示的时间太过长久,以至于他听到薄信言的表白,整个人都陷在一种要重新打破认知的震惊和喜悦当中。
她自然是欣喜高兴的,可是自我思想移植太深,以至于现在她还是没从那股劲中缓过神来,对于薄信言对她的心意,她有些无从适应。
黎夏沉默了很长时间。
就在薄信言以为自己听不到答案的时候,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想要结束这个答案为“略”的问题。
黎夏开口了,她的声音在这夜色当中显得如同银光流水一样,“想过。”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在温泉小镇说从很久以前就喜欢我,是真的吗?”黎夏想一遍又一遍的从薄信言这边确认,以至于才能够将脑海中已经成形甚至扎根太深的理念打碎,重塑。
薄信言温柔的牵着唇角,露出了一抹宠溺入骨的笑容,“是真的。”
他说的很诚恳认真,语气很深沉,仿佛这世间万物没有比这更真的事情了。
“黎夏,十年前在小巷子里,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很神奇?”就连当事人薄信言也不敢置信。
像他这种张扬放肆的人,是很多人眼中属于超纲的学生,可是他却喜欢上了一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偏偏他的乖乖范里还藏着一丝没有释放出来的叛逆。
黎夏这辈子唯一叛逆的就是,她喜欢薄信言,可却在所有人包括薄信言面前表现的对他情淡。
听闻他的话,黎夏的心湖当中像是注入了一泉暖暖的泉水,这股暖意要顺着她的经脉走过她的四肢百骸。
原来,薄信言和黎夏在同一时刻对彼此一见情深了。
他们之间不分是谁先喜欢上谁,而这样的喜欢长达十年之久。
“很神奇。”黎夏口吻带着一丝欣慰,也带着一丝迟到的惊喜。
或许这就是同处一室,在夜色中聊天的魅力吧,又或者是他们早已想对对方敞开心扉,袒露心声,只是缺一个机会,却一丝勇气。
而今天晚上是这对彼此暗恋十年之久最后走进婚姻殿堂的夫妻第一次共处一室。
感情和对彼此的了解也到了一定程度,他们向对方吐露心声一切都来的这么顺其自然。
黎夏真的可以确认了,薄信言没有跟她开玩笑,他说的是真的,他从年少相识就喜欢黎夏了,因为心间藏着人,所以这些年来也从没有跟别的异性有过亲密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