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挽迎是应承过崔家堂哥那边,要帮三堂哥和郡主牵线的,今日陪郡主相看,她就又想起这事来,准备安排上个日程。
哪知这心里想什么就来什么,她与郡主路过无人经过的假山时,竟意外遇见了崔远舟。
此时的崔远舟正端端正正的站在假山的石子路边,腰上别着长刀,身上是不显眼的便服。
“三堂兄,你怎么在此?”崔挽迎拉着霁明柔上前,惊喜的问。
霁明柔本觉得此时不是什么搭话的时机,但长嫂很是热情,也只能无奈跟了上来。
那面容冷峻的武将身姿挺拔地立在那里,不言不语,想到长嫂曾说过崔家堂兄种种,此时也有些好奇。
崔远舟没想到在这里见着堂妹,惊讶了一瞬,随即又看见堂妹身后的那女子。
几年不见,当初娇蛮活泼的公主不似从前,她已非二八年华,不再青涩。
年过二十的她收敛起锋芒的模样透露出恣意的雍容娇艳,身姿袅袅,更加让人移不开眼。
崔远舟抱拳点头行礼,“见过郡主。”
不是对同族堂妹,而是她身后的霁明柔。
崔挽迎的脚步顿住,暗自朝着崔远舟瞪了瞪眼,好家伙,居然直接把自己给无视了。
霁明柔同样客气,屈身还礼。
抬眸看向崔远舟那掩饰不住炽烈的黑眸,她眉眼含笑,“崔将军有礼了。”
崔挽迎:“三堂兄怎在此?是伴家中女眷而来?”她记得三堂兄的母亲经常来这里上香祈福。
崔远舟言语略微僵硬,想到假山上亭子里的两位,静默一瞬,道:“不是。”
崔挽迎想到来这边的很多都是世家之间适龄的公子小姐来相看,狐疑的看着崔远舟,“堂兄莫不是来相看姑娘的。”
“不、不是,挽迎莫要胡说。”
当着霁明柔的面,崔远舟古铜色的皮肤下可疑的有些红润,但在他肤色的遮挡下并不明显。
“那是为何而来?”崔挽迎追问着。
崔远舟迟疑了一会,为了让崔挽迎尽快带着霁明柔离开,只能如实道:“是为公务。”
......
假山亭上。
燕珩与元泓相对而坐,石桌上摆着两人未决出胜负的棋局。
元泓坐在护栏边,眸光看向假山下面,心思显然不再棋局上,他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能轻易将下面的情景收入眼中。
“崔副统领此时表情看着实在有趣,与往常很是不同。”
石桌边,燕珩手执一碗清茶,垂眸打量着未完的棋局。
声色淡淡,“你看他作甚,还能面上生花不成?”
元泓轻笑一声,摇摇头:“非也非也,不是面上生了花,是心里。”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继续而说道:“陛下不碰情爱,自是不懂这些。”
“呵。”燕珩笑出了声,将手中的棋子扔在了棋盘上,站起身,行至元泓身边,一同往下看去。
元泓好以闲暇的看着燕珩,本以为陛下看过后应是不屑漠然的。
毕竟陛下前些年忙着征战,五年南征,荡平边域蛮夷,今年回京才安定才下来,所以这后宫冷冷清清的,连个妃子的都没有。
他性子又冷,不屑情爱,哪会懂得男女之间的弯弯绕绕。
但他想错了。
一向淡漠威严的燕珩却在此时变了脸色,说是瞬间黑脸也不为过。
燕珩眯了眯眼,冷笑一声,转身出了亭台,向假山下面走去。
步履匆匆。
元泓:“???”
这么急,崔副统领的脸真的长花了?
假山下,崔挽迎还在与崔远舟说着话。
霁明柔却在听见崔远舟说执行公务后微微皱眉,暗暗思量着。
她没记错的话,长嫂上次说崔远舟是禁军副统领来着,本朝禁军专属帝王所有,随侧陛下身旁。
那崔远舟口中的公务是...
霁明柔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扯了下崔挽迎的衣袖,示意她时候不早了,不宜久留。
崔挽迎自然领会了霁明柔的意思,点点头,欲向着堂兄开口告辞。
不曾想就在这时,假山的石子路上有一道威严清冷的声音落下来。
“何人在此。”
崔挽迎好奇的往上瞧,看那浅紫的衣角渐渐浮现走出。
霁明柔却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狠狠闭了眼,咬牙暗道倒霉。
果然,谢老夫人选出来的黄道吉日就是她的灾日。
崔远舟率先跪下。
崔挽迎也在见到天子面容时连忙拉着霁明柔跪下行礼。
怪她话多,忘了堂兄身为禁军副统领,职务就是护卫帝王安危的。
“都起身。”
“臣妇不知陛下在此,惊扰了圣驾,望陛下恕罪。”崔挽迎慌慌然请罪。
燕珩抬了抬手,示意她无妨,“原是谢候夫人在此,无碍,都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