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了三声,被人接起。
何弦忙道:“楚纪西,你听我说,围脖那个内容不是我发的,我的账号都是公司帮我弄的,你也知道他们有时候为了经营账号胡说八道。
那条围脖不是我本意。“何弦顿了顿,”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很多时候都会迫不得已。
但是楚纪西,只要你愿意,我给你我存款的三分之一,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会东山再起的,那些钱你也不要有负担,就当是我给你投资了。”
“说完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有些失真的男声,不是楚纪西,但何弦分明听出这个人的声音是和楚纪西如出一辙的冷淡。
“你是谁?怎么拿着楚纪西的电话?”何弦捏紧了手机,眼中闪过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忌惮和紧张。
“我是谁不重要。”那道声音淡漠冰冷,轻声道:“他睡着了,不方便接你的电话。”
何弦脸色大变,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在休息室内焦躁地踱步。
“他睡在你旁边?不会的,不会的,楚纪西睡眠浅又警醒,他只会在信任的人身边放松睡着,你一定是在骗我!”
那道男声略有停顿,“我有什么理由骗你?你这位失去他信任的前夫,又有什么资格管他在谁身边睡着呢?”
顿了顿,冰冷淡漠的男声温柔下来,压低了声音道:“他快醒了,我得好好照顾他。”
说完,电话挂断。
何弦脸上的表情连续变化,阴晴不定。
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将手机界面调到刚才的视频上,视频沿着刚才的进度条一直播放下去。
楚纪西跟别人在一起?
怎么可能?
怎么可以?
何弦想疯了一样,红着眼眶瞪着手机屏幕,那副样子看得李树都不敢靠近他。
他得立马找到楚纪西和别人在一起的蛛丝马迹,然后立刻斩断掉。
何弦现在无比确定他的心意——不管他和楚纪西是不是离婚了,楚纪西都是属于他的!圣普丁顿大学的那阵风,他始终都要握在手心里。
视频播放到最后一幕,一辆越野车撞开人群,带走了楚纪西。
可惜拍摄者离得远,没拍清司机的样子。
何弦眼眶通红,拿着手机就往外走,他没看清带走楚纪西的人长什么样子,但他认出了楚纪西周边的环境,是市中心的那幢公寓。
他要去找他,立刻就要见到他。
李树愣了愣,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追上去。
“你去哪?”
何弦咬牙切齿道:“我去找楚纪西,顺便收拾掉那个贱人。”
*
斐寒将手机轻轻塞回挂在衣架上的楚纪西外套口袋里,病床上躺着的青年脸部烫红,无知无觉地昏睡着。
其实他刚才撒谎了,楚纪西并非睡着,他上车没多久便昏迷了过去,浑身都在发热,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
斐寒吓得将油门踩到了底,在大街上左右超车,用最快的速度将楚纪西送到了医院里。
医生责怪他,怎么病人都成这个样子了,才送过来?
斐寒低头任骂,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他能让楚纪西在他眼前受伤害?
医生说楚纪西是胃痛加上感冒发烧,又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昏迷。
虽然看着很严重,但也并不算大病,打两天点滴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医生走的时候,不放心地叮嘱道:“这两天要好好养着,一定不能让病人受刺激。”
斐寒重重地点头答应。
拉过椅子,坐到病床旁边,斐寒双手撑着膝盖,目光担忧地看着昏睡的楚纪西。
没过一会儿,病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接着,快速地睁开了眼睛。
楚纪西一睁眼,人还没恢复清醒,便猛地坐起了身。
斐寒连忙站起来,凑到楚纪西面前,低声问:“不舒服?”
楚纪西涣散的目光缓缓汇聚到眼前男人身上,认出了斐寒。
他左右四顾,发现自己竟然穿着病号服,坐在病房里。
楚纪西一言不发,抬手就想拔掉自己手背上的针管。
斐寒立马上前,按住了楚纪西的手。
“你做什么?生了病,就要谨遵医嘱。你不能老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斐寒的眼神关切而严肃。
楚纪西怔愣了两秒,开口道:“我要回家。”
斐寒略略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楚纪西讨厌治病,不是就好。
“打完点滴,我就带你回去。”
楚纪西目光落在斐寒脸上,黑沉沉的眼睛中竟隐隐有些不安。
“我现在就要回家,我妈妈……”
楚纪西低声道:“今天是我妈妈离世的第七天。”
斐寒神色惊愕。
第七天,回魂夜。
据说,人在死后的第七天,魂魄会回到家中作最后的怀念,看一看放心不下的人,而家人会点起一盏煤油灯给逝者引路,并在家中为逝者准备生前最喜爱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