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这副肆无忌惮的样子,俞真心都要跳出来了,俞青芜也略微皱了眉头。
想了想,她递给俞真一个眼神,道,“俞真哥哥,我突然想起与殿下还有些事要说,你和铃儿先回去吧。”
“好,那草民这就告退了。”一听俞青芜赶自己走,俞真马上松了口气,赶忙拉着铃儿向谢锦宴再行礼。
谢锦宴依旧是端得一副储君风姿,轻轻对俞真点了点头,微笑道,“好,那俞公子就好生歇着,缺什么短什么尽管和管家说。”
“是是是,多谢太子殿下照顾了。”俞真赔笑着,退出了暖阁。
铃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的,但还未开口便被俞真给拉走了。
谢锦宴站在俞青芜身侧,悠悠看着渐行渐远的二人,最后又坐回到了俞青芜身侧,伸手拉了拉盖在她腿上的毯子,又再度朝着门口看了眼,笑问她道,“师姐,你觉不觉得,俞真公子身边那位姑娘很像一个人。”
“殿下是想说她像阿月?”俞青芜勾起唇,也深深的往已然空空如也的门口看了眼,叹息道,“铃儿这姑娘,没有那么多坏心思,但如今心思的确是有些歪了。想来是因着我做了太子妃,她私以为找到了靠山,私以为或许什么都可以从我这处走捷径。”
“我猜,她方才多半是想趁机向殿下你给我那俞真族兄讨个官位。”
他的师姐,到底就是聪慧。
谢锦宴浅笑了声,端起小桌上的茶水饮下一口,点点头道,“孤猜也是如此,其实,先前孤派冯渊接他们来太子府时,那个姑娘就向冯渊暗示过,但冯渊没有理会。”
“不过……你那位族兄,孤瞧着倒像是个可造之材,虽说胆小圆滑了些,却也算是个有能耐,且人品端正之人。孤听闻,他在青州生意可做得不算小,按理说,他原是用不着蹚这趟浑水的,但得知你要状告沈家之后,还是跟着余七来到了京都。且即便是遭到了那京兆府尹的为难,打得个半死不活,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古往今来,民告官能经得起折磨走到最后的屈指可数。你这位族兄当日挨打,叫也没叫一声,可见他虽然瞧着胆小,却是个硬骨头。”
“太子殿下就没有想过,俞真族兄或许……正是因为知道我做了太子妃,笃定了我一定会帮他?”
“且有意借着这个机会攀附你?”
这倒不是俞青芜多想,虽说俞真想为自己谋求前途是没有什么错,但要知道,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外戚霸权。
谢锦宴自也是颇为忌讳这些的,若是哥哥便罢了,如今做了宦官,也不能有什么谋反的心思,但若是俞真就不一样了。
想到此处,俞青芜心中更是不安了,想了想,又温声问谢锦宴道,“殿下询问臣妾这些话是何意?是有意用俞真族兄?还是在试探臣妾些什么?”
试探?
额,她觉得他问她那些话,是在怀疑她?
怀疑她会暗地里给俞真开后门?
这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谢锦宴托腮靠在小桌上,蓦的向她凑近了,道,“师姐,你该不会以为,孤生怕你暗地里给俞真走捷径,买官卖官什么的吧?”
第152章 、说的这是人话吗?
他的脸凑近了,鼻息也逼近了。
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眉眼间。
俞青芜没想到谢锦宴会这样直接。
不过,他既是如此直言,她也不再拐弯抹角与他打太极。
俞青芜面色骤然严肃,伸手推开了谢锦宴那张刻意凑近的俊脸。
板着脸道,“臣妾最是厌恶那些个贪官污吏,殿下是晓得的,更是厌恶那些个以权压人,断他人前途来换自己那些无用亲戚之人,所以臣妾是绝不会做那种事的。”
“倘若俞真族兄真有才华,无论是参加科考,还是索性与殿下您门下做门客,便都是他的本事。但若他没有能耐,便是臣妾有些提拔,也不过是庸碌之辈,只怕连见陛下的面儿都没有可能,自然也给殿下惹不得什么祸端出来,更不会有什么作为。”
“如此,便是臣妾提拔了也无用。”
俞青芜没有直接说她会不会为俞真走捷径,而是极理智的将俞真的情况分析了一遍。
这样的回答最为标准,却为最为糊弄。
这些个话术,原是少时师父曾教给她的,那时青芜尚且不明白师父教自己这些做什么,便是后来做了谢锦宴的良娣,她也觉得没有用处。
但现在,她却是愈发明白了。
待在一个储君身边,哪怕是后宅女子,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涉及到这些事的时候。
此时回答是与不是都不对,唯有这样公正而模糊的回答才会让对方找不到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