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燕欢虽是国公府嫡女,可既做了魏景帝的宝林,她也就是一介小小后妃。
俞青芜若是此时将她处死,再将那封信呈到魏景帝面前,魏景帝也是无话可说的。
沈燕欢原是想着谢锦宴和俞青芜,一个纨绔太子,必然没有熟读大魏律法,一个商户女,又在外野了多年,肯定不清楚这些规矩。
故而才想着吓唬吓唬他们,趁机逃脱。
听到谢锦宴这番话,她顿时呆住了。
这,真的是那个纨绔荒唐的太子吗?真的是那个为了一个商户女,而蠢到与勋贵作对的储君?
沈燕欢紧咬着牙,满眼不甘,想说什么,却是一句也无法反驳。
看着她脸上不断变幻的神情,俞青芜也大约猜到了她的心思。
讥讽的看了她一眼,俞青芜不由发了笑,为她解惑道,“沈宝林,你不会以为当朝储君会比你蠢吧?”
“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啰嗦。”见已无力回天,沈燕欢牙齿一咬牙,索性认栽。
然而,俞青芜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她死了。
原本沈家和秋家贪墨一事,并不会太伤他们的元气。
可现在不一样了,沈燕欢竟扬言要把持朝政,还持有秋氏的亲笔信……
俞青芜没答话,只回过头与谢锦宴对视了一眼。
谢锦宴哼笑了声,沉声吩咐,“来人啊,沈宝林唆使太子妃忤逆犯上,即刻下狱。荣国公府太夫人秋氏是为主谋,一并捉拿。另,从即日起,荣国公府众人皆不可踏出府门一步,且都拘押在府内等候审问。”
谢锦宴话音刚落,几个侍卫立刻就将沈燕欢拖走了。
沈燕欢声嘶力竭的喊冤,却被侍卫塞了抹布。
当年,母亲也是被他们这样塞着抹布送到宁王府的。
看着沈燕欢被拖走的狼狈模样,俞青芜眼中不由闪过一抹解气,冷笑道,“原是想借着她来杀了宁王的,没想到,却是逼得她狗急跳墙,使出这等低劣手段来害我。”
“所以师姐,扮猪吃老虎还是很有用的。”谢锦宴手轻轻搭在她肩头,脑袋凑近了,贴着她耳朵道,“你看,要不是因为孤早年不惜自毁清白来造就了这么一个荒唐无度的形象,若不是孤废了你的武功,让你在那秋氏面前得了只得靠勾引男人生存的形象,她们怎会用如此愚蠢方式来对付你?你自然也就抓不到这等把柄了。”
“所以师姐你,是不是应该感谢孤。”他唇角含笑,薄唇凑近猝不及防在她耳珠处抿了一抿。
俞青芜被刺得剧烈一颤,很快眼底又泛起杀气,抬起头,娇媚的看着男人,诱导性的问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沈燕欢和秋氏?虽说她们是污蔑,可若那些闲言碎语传出去,恐怕多多少少会对皇后娘娘和殿下您造成不好的影响。”
第117章 、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言外之意,让他灭口?
沈燕欢和秋氏口吐狂言,自然不能轻易放过的。
只是……
看着女人片刻,谢锦宴低笑,“孤从来不知道,师姐竟如此为孤着想?”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讥讽的意味?
俞青芜抬眸凝着他,也笑了笑,毫不掩藏,“是,臣妾承认,这般急着提醒殿下,更多是急于手刃仇人。”
“可作为殿下的妻子,臣妾与殿下乃是一体,自然也该为殿下着想。”
“怎的?难道一个妻子为自己的丈夫着想都有错?”
“还是说,殿下就喜欢臣妾动辄扇巴掌,冷嘲热讽,诅咒你死?”就这么犯贱?
当然,这最后一句,俞青芜没有说出口。
但仅凭一个眼神,谢锦宴就读懂了她的心声。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脸上笑意逐渐敛起,眼睛里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以及一种患得患失的恐慌,紧盯着俞青芜的瞳孔,又问道,“师姐,倘若有一日,你大仇得报,可还愿意继续做孤的妻子?”
闻言,俞青芜微微愣了下。
她没想到,谢锦宴盯着她那么许久,摆出那么一副质疑的模样,竟是在想这个。
抬眸轻望着男人俊美无双的容颜,俞青芜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她从未想过,谢锦宴也会惧怕她离开。
又或者说,她从未想过,当朝储君也会对她这样一个小小孤女患得患失。
俞青芜觉得,或许,先前她真的误会了谢锦宴,或许谢锦宴从前做的那些荒唐事当真只是为了让尤家和谢启云放松警惕。
可若从前那些皆是假象,他脖颈上那一抹红痕又如何解释?
想起此事,俞青芜下意识的又往谢锦宴脖子上看去。
看到那痕迹,心中不禁狠狠一刺,才燃起的妄想与悸动又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