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探查的第一步需要从古兵器三叉戟开始。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柄导致方小川死亡的凶器并没有被带走,而是继续存放在翠屏山下归来苑的施工现场,只不过换了个位置。
香港老板专门修了间半圆形砖房用来放置三叉戟。
据说,砖房的形状朝向甚至尺寸都是找有名的风水师测算出来的。
那位大师说三叉戟早年杀戮过重,又埋在地底多年,煞气极重,无法化解只能镇压。
一个漆黑无月的夜晚,寥寥几颗星辰缀于苍穹。
方毅辉趁值守人员打盹的间隙悄悄溜进工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那间一人高的黛灰色青砖垒成的半圆形房间。
房间在朝西的方向开了个小门。
矮矮的门大约能通行个七八岁孩童,成人若想进去,需得蹲下身子屈膝前行。
漆黑色铁门上金晃晃的两个龙头门环用粗粗的铁链缠了好几圈后被一把铁锁锁住。
方毅辉拿起铁锁看了眼,在锁芯的位置有一张朱黄色符纸。
他尝试着推开条门缝,拧亮手电筒朝里面照去。
漆黑狭小的空间内三叉戟安安静静躺在方桃木架上,木架四周挂着无数只铃铛和朱黄色符咒,黑黢黢的空间将亮白的手电筒光线吞淹地只剩一束暗淡的圆柱。
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方毅辉不得不把头再往前凑一凑,冰凉凉的铁门框紧挨着脸上皮肤,他借着微弱的光再度朝里看去,三叉戟不见了。
他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再看,里面充斥着浓重而厚实的黑压压云片。
不同于迷蒙的雾霭,眼前的东西像极了坐飞机时我们在高空朝下看去的云层,密密层层,层层叠叠,挤压堆砌在一起,每一片都有自己的轮廓。
而本该摆在正中间的桃木架和三叉戟消失在密集的黑暗中,手电筒打在那些东西上,昏黄的光柱透过黑色柳絮般的云片射向更深处的虚无中。
他惊恐地发现有什么东西顺着光柱朝他面门快速袭来,脸颊传来一阵拨皮般撕扯的剧痛。
方毅辉想退后可身体被死死地压在铁门上根本动弹不得。
生死一线之际,胸前的木牌突然咔吧一声裂开条缝。
这块木牌是方毅辉来之前特意去重都市有名的寺庙里求回来的,随着它的破裂方毅辉身体终于恢复自由。
他急忙逃离开那坐诡异的砖屋,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随之消失。
返回家后,他拿出镜子照了半天,脸上皮肤好好的连道擦伤都没有。
故事讲到这里,瓷盏里的咖啡都有些凉了,可是去拿外套的白泽还没有回来。
第86章 山鬼
钟玥搓了搓胳膊继续看向方毅辉,他眼中的惊恐之色没有减少半分。
低低的声音从口罩下继续传出,“可是没多久,我的脸就发生了变化,刚开始是暗褐色的斑点。就像是被强烈的紫外线晒过后生出来的雀斑。
起初我并未留意,可那些色斑愈来愈密,颜色越来越深。直到最后成团成簇地涌出,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我去皮肤科看过,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开了点膏药让我回去抹。
可那些药根本没有起到一丁点作用。
斑点依然疯狂地生长,然后变成个小小的脓包,脓包破溃后顶出坚硬的鳞片。
我逐渐意识到我得的可能并不是什么皮肤病,而是在那间砖房里沾染了一些东西。”
“沾染了什么东西?”钟玥出声询问。
“你听过地缚煞吗?”
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男服务生急匆匆进来。
因为走的太急撞到了一张摆放在门口的桌子,带起阵乒铃乓啷的刺耳声音,这使得钟玥不由朝他看去。
染着黄头发的服务生毫不理会那些东倒西歪的桌椅,快步走到吧台前拉了把凳子坐下。
“出事了!出事了!”
他放在台面的手指抖得筛子似的,颤巍巍从右手边的饮水机旁拿起个纸杯接了点水。
因为抖动的幅度过大,纸杯送到嘴边时已经洒了大半,把胸前洁白的衬衫打得透湿,他没有察觉般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正在吧台里冲调饮品的女子被他这副模样吓住,停下手中动作,干涩涩问道,“出什么事了?”
“死人了!”“又死人了?”
他点点头,压着声音问,“老板和大师还没来吗?”
“没有,半个小时前琴姐刚问过,说是在赶来的路上。”
听到两人对话的方毅辉腾地站起,快步冲到男服务生面前一把扯住他衣领,近乎咆哮地问道,“哪死人了?死人在哪?”
刚冷静下来的男子被突然冲出且打扮怪异的方毅辉又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回答,“在后院…采摘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