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莫言坐在他对面,看了看身旁的乔楚天道,“这小子这么愁啊,要么我同陛下说说,给他指婚,便就不必烦心了,他到底喜欢哪一个?”
乔楚天无奈地看着眼前的醉猫道,“他若是心中有决断,便不至于愁成这副模样。这事情你别管,谁都管不了,得他自己忍痛割爱。”
潇莫言一侧身,往软榻墩上靠了过去,一仰头,直接用嘴接着酒壶中的佳酿,豪饮后道,“要我说就都娶了,国公爷,娶三个不算多,他又不是养不起。”
“他只是不愿任何一个受委屈,以前吧顾不上那许多,就可着阿莲一个人心疼,这能往下过了,才开始心疼旁的,也是难为他了。”
三个好兄弟坐在一处也研究不明白。直到李钰收到婉婉送来的手书,便来寻他们三人。
“这是喝了多少?英国公,别喝了,接旨吧。”
乔楚天与潇莫言看到圣人来了,忙放下酒壶,把已经站不起来的赵弦礼扶跪好,聆听旨意。
李钰一撇嘴道,“要不是婉婉,这事儿,孤还真的不愿意管。若你只活这一世,固定不会惯着你这样多情,罢了……孤赐婚,英国公赵弦礼择日迎娶刘兰心为正妻,谢柔苏为平妻,阿莲纳为贵妾,仅此三人,不得再有第四个,若敢抗旨,家产充公!”
赵弦礼瞬时酒就醒了,猛然抬头看着李钰,愣在当场。
乔楚天在一旁听着,想是婉婉的主意,便笑着拍了赵弦礼肩膀道,“还不领旨谢恩,你的家产可不能就这么没了,陛下英明!”
赵弦礼反应过来,便叩首领旨谢恩。
柳婉婉深知谢柔苏的心性,可女娘面皮薄,就算心中愿意,怕也不好直接应下。这样,李钰下的圣旨,便就是最好的台阶,皆大欢喜。
“行了,都散了吧,你,跟孤回宫,还想耽误人家洞房不成?”
李钰上前,轻捏了一下潇莫言的耳朵,便就示意众宾客散去,莫要扰了新人良宵。
这轻轻的一捏,在潇莫言感受的就是撩拨,他已无心兄弟洞不洞房。反正自己还有使命要履行,利落爬起身,扶着李钰的手,恭敬地跟着回了皇宫。
赵弦礼的酒也醒了大半,跟乔楚天辞别道,“思远兄,今夜……百尺竿头,迟青告退,嘿嘿……”
乔楚天眨了眨眼,皮下皮肉不笑地看着他,心思早就飞到雅苑了。
待喧嚣过后,他健步如飞,来到了正屋门前。
刚要伸手去推房门,乔楚天又低头闻了闻身上是否有酒气,怕惹他的婉婉厌弃。
站在门口的阿瑶笑道,“侯爷怎还不进去?今日不能更衣了,不吉利,您就先将就一晚吧,夫人不会介意的。”
阿瑶把自己看穿,乔楚天有些不自在,却也没别的法子,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屋。
屋内红帐暖烛,椒香暧昧,或许是今日的陈年女儿红颇有些后劲,就连千杯不倒的乔楚天都觉着自己浑身热血翻腾,脑中有些昏沉,脚下有些软绵。
谁知他一露脸,柳婉婉沉着面色,劈头盖脸地就说道,“侯爷可让妾身好等,若是不托陛下去宣旨,可是要婉婉等到天明?”
乔楚天不知是因为酒气还是想到了什么,面颊通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道,“夫人这是气恼了?是我不好……”
可婉婉忽然又换了副神情,笑着说道,“嘻嘻,逗你呢,当真了?”
乔楚天这才敢喘了口大气,不再板着张冰冷的脸,有些憨气地笑了起来。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婉婉横抱在胸前,借着屋内喜烛的光晕,看着爱妻娇柔美颜的面庞,真是一看误终生,便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乔楚天走到圆桌旁,就让婉婉横坐在自己腿上,把自己的脸埋进她的怀中。仿佛只有真切地嗅闻到婉婉身上女儿馨香,才能让自己确定这一切都不是镜花水月,美梦一场。
柳婉婉也深情地拥着他,用纤长的手指轻抚着他的发。这般安逸幸福的感觉,第一次如此踏实真切。
半晌后,乔楚天轻轻抬眼,眸深似浩瀚星空的双眼里,有且只有婉婉一人。
“合卺酒……”
柳婉婉闻言,看向桌上的金樽酒壶,莞尔一笑,动手斟起酒来。
乔楚天看着她道,“我就知道,是婉婉的主意,你可是帮了迟青大忙,且又成全了母亲心中一件大事,真是一举数得。我的婉婉果然最聪敏,六年前初初见你,便就知晓……”
斟好酒的双手在空中顿了顿,婉婉有些惊诧地看向乔楚天,问道,“六年前?初见?侯爷六年前就见过婉婉?”
乔楚天接过婉婉手中酒壶,放在桌上,又牵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道,“六年前的上元节,城墙脚下,孔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