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天头一次趴自己父母亲的墙根,听到这里不禁满意的笑了笑,“父亲母亲首肯,婉婉,这一次,我定将你明媒正娶回来!”
翌日早朝,曹诚称病告假,并未现身。
太子李睿可不管他人在不在场,为柳太傅翻案,倒是比谁都要着急。
李睿奏禀圣人,谢翰林遭曹诚胁迫,那封他指认是柳太傅笔迹的谋逆书信是曹诚交给他的。
谢翰林穿着白色里衣,带着枷锁上殿,跪在圣人面前认罪忏悔。
圣人扶额,蹙着眉听完,一声长叹道,“好啊!这就是我大雍的重臣!一个个……”
乔延江半掀着眼帘,沉着面色看向圣人。
以他对圣人的了解,圣人是懦弱但不是昏庸,求无为而治、求无过而成。
柳太傅一案太过草率,曹诚之所以冒险急急将人处死,或许正是因为圣人心知肚明,只有死,才会让圣人细查的心思作罢。
柳太傅饱读诗书,过于严苛古板,常常不看圣人脸色谨言,且打压其他皇子过于严厉,这才既得罪了曹丞相又惹了圣颜不悦。
圣人不耐柳太傅锋芒过剩,可并没有动过杀念,曹诚狠绝,先斩后奏,看来如今这笔账还是要还的。
李睿上前跪下求道,“儿臣恳请父皇,为冤死的柳太傅正名,还柳家清誉,将擅权坑害忠良的曹诚严处!且京都近日几宗命案都牵连曹府,还请父皇下旨严查!”
乔楚天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太子悲愤交加、用情至真,他着要痛打落水狗啊,只可惜用力太猛,圣人怕是不会任他所求即所得。
圣人揉了揉额侧,抬眼看了一眼殿下跪在那里,逼着自己处置曹诚的太子,不禁心生厌弃。
他双手一拍膝道,“擅权、构陷忠良、这便已经是不赦的重罪了……谢翰林以伪证欺君,亦是该死!而这样空口白牙就将白纸黑字当儿戏之人,所说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
太子李睿身子微微顿了顿,而后缓缓抬眼,眸子中露出不满的阴冷目光。
“你还是舍不得宰了那曹贼,还是说你非要留着他与本宫为难?”
户部侍郎谢长柏上前,自除冠帽,跪在殿中道,“启禀圣上,家母听信奸人怂恿,收受不义之财,皆有购置的府邸家产为证,且曹诚以此威胁家父,要坏谢家名声,毁我仕途,断小妹姻缘,父亲才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臣愿代父领罪,任凭圣人发落!只是柳大人确实无辜,还请圣人还其清白!”
谢长柏年轻才俊,是年轻臣子中圣人最满意的一个,且有意收他为天子门生。他能身居要职,确实是真才实学。
谢家好不容易出了前程似锦的谢长柏,谢翰林正因为这样才昧下良心诬陷柳太傅。如今看着儿子刚正不阿,受自己所累,谢翰林悔时已晚,便哀嚎道,“圣上明鉴,我儿无辜,都是微臣糊涂,甘愿领死,请圣上开恩,放过谢家其他人,他们皆不知情!古语有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柳太傅的确不曾有谋逆之心,还请圣人开恩……”
语罢,谢翰林站起来,奔着殿柱就一头撞了过去,血溅当场。
当着所有人的面,以死谢罪明志,谢翰林不光是给大家一个交代,还是为了谢长柏不再受牵连。
虽说悲壮,却也罪有余辜,乔楚天敛了敛目,只余一声叹息。
圣人惊得站起了身,在谢长柏抱着父亲尸身的痛哭声中,悲愤下旨。
“柳太傅遭奸人诬陷,获罪冤死,实属大雍之损。现元凶伏法,恢复柳氏一族清誉,追封柳太傅文卿侯,没收府邸发还柳氏家眷,赐抚恤银田,厚葬柳太傅夫妇。”
“曹诚,罢免丞相一职,收押大理寺狱,待查实罪责,另行发落!”
李睿阴着脸起身,这远远不是他要的结果,圣人留着曹诚的命,便就还是没打算让自己稳稳地坐在东宫,李睿失望地看着圣人,就仿佛在看他手中一个物件。
“本宫给过你机会,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乔楚天一直暗中观察着李睿的神色,圣人未将曹贼直接处死,怕是惹怒了这个弑父杀兄的禽兽,时间紧迫,乔楚天的部署还未齐全。
圣人拂袖退朝,太子也甩甩手走了。
谢长柏并未被罢官,谢家亦没有再受牵连,武雍侯命人帮忙收敛了谢翰林尸首。毕竟是罪人,不得风光大葬,可由他出面,总不会太过寒酸。
谢长柏感念乔家父子大恩,深鞠了一躬才悲泣离去。
乔延江轻拍了拍儿子肩膀道,“行了,今日算是出去一道心病,你该高兴才是,怎么为父见你还是愁眉不展?”
乔楚天心中担忧之事无法与父亲言明,只好将话岔到别处,“太子急着为柳家翻案,应还是有心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