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今夜的大理寺狱十分安静,外面的守卫只负责看管不得有狱囚出逃,而里面却只留有两名为乔楚天引路的狱卒。
柳婉婉披着连帽裘绒大氅,被乔楚天拥在怀中,几乎走路不需要自己使多少力气。
抬轿的将士们用数丈黑布挡住狱中其他牢房,乔楚天不愿自己的婉婉被那些肮脏奸邪的囚徒惊吓到,这便一路干干净净地走到他们要去的那间囚室。
狱卒打开牢门,乔楚天扶着婉婉来到已是阶下囚的曹诚面前。
待柳婉婉摘下大氅帽子,冷眼看着只着里衣,蓬头垢面的曹诚,开口道,“曹大人,你可认罪?”
曹诚靠在墙角,听到狱卒开锁的声音还急急抬眼,却看见是她二人,便又沉下脸色,眯上眼不做理会。
听到柳婉婉来问罪,他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哼,笑话,明明自己才是罪奴……”
话音未落,乔楚天上前猛地捏住他的口,另一只手指发力,生生拔掉了曹诚的两颗下门牙。一声惨叫,曹诚满嘴鲜血,双手乱挥着想要将身前愤怒的乔楚天推开。
可接下来,乔楚天并没有停下来,一颗两颗……直至拔光了曹诚满口的牙齿,他几乎被喷涌出来的血呛死。
乔楚天松手之后,曹诚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咳出好多口血沫子才缓过气来。
那种满嘴血腥,却无牙关可咬的感觉真的太让人绝望了。
没了牙,说话含糊不清,不光漏风,脸也肿得老高,曹诚痛苦地哀嚎道,“你们肿(怎)么敢这样对脑(老)夫,待我崩(禀)明圣上……”
“圣人殡天了,曹大人不妨试一试去太子面前告我的状?”
乔楚天略带玩虐地插话,脸上鄙夷的笑让曹诚的窘态更加无处可藏。
听到自己最后的保命稻草也没有了,曹诚眼中的恐惧第一次赤裸裸地袒露人前。
柳婉婉站在一旁,脸上蓦然阴冷,眼中的恨确如火山口的岩浆一般滚烫。
“我父亲忠君爱国,才情卓著,为国事尽心尽力,最后却被你这一张嘴便诬陷忠良的奸臣害得含冤惨死!敢问一句,是否只有顺了你的意思才是忠,不顺便就是谋逆?你把自己当王法,如今怎的又不能逍遥法外了?”
柳婉婉又进前了一步,步子不太稳,乔楚天手上有血,便横着胳膊让她扶着。
“我父亲获罪之时,也没有机会为自己辩驳,是你,怕夜长梦多,草草害了他的性命,莫大的冤屈无从申诉,我母亲悲愤绝望,也随父亲去了。我苟活至今,就是要亲眼看着你这残害忠良的奸佞小人是何下场!”
曹诚嘴角血流如注,一手捂嘴,一手连连摇摆,支支吾吾的像是在求饶。
求生是人的本性,即使遭难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此刻也会为了多活一日摇尾乞怜。
可曹诚不知晓,他眼前的柳婉婉重生了五次才等到今天,岂会再让他活着见到明日的旭日东升。
怨念与痛恨,血仇与冤屈,柳婉婉的身子因情绪起伏开始颤抖,刚刚那些话已经用尽了她所有力气,此时只能勉强站住,那份信念支撑着她要见证仇人血债血偿。
乔楚天知晓她撑不了多久,便就把她扶到牢门靠着,自己又走到曹诚身前,蹲下身说道,“曹诚,你听好了!你的儿子被野狼生生吃掉了,你的女儿中了蚀骨的剧毒,也命不久矣。你坏事做尽,曹家断子绝孙都拜你所赐。今日,你再做一回忠君之臣,便就随圣人去吧。”
乔楚天起身,顺带着抓住曹诚的发髻,拎着人来到囚室那粗粝石砖砌的墙面前。
曹诚的头被乔楚天单手抵在墙上,试图反抗的胳膊被乔楚天另一只手抓住。
乔楚天目光狠绝,双手齐发力,将人按在墙上朝前推。
伴随着瘆人的惨叫,墙上留下了一道三尺多长的血痕,曹诚的半张脸莫说有皮没毛,脸肉几乎磨光,森森白骨已经露出。
人已经疼晕了过去,瘫软着被乔楚天捏着头颈。
乔楚天后退了两步,又将曹成的头狠狠地砸进囚室墙中,石砖碎裂,待乔楚天松了手劲,曹诚整个人便卡在墙里,再无半分生气。
“曹诚罪孽深重,自感愧对圣人,这便为圣人殉葬,于囚室中撞墙自尽!”
裴侍郎交代狱吏草草记录了曹诚死因,便命人洗地去了……
第145章 登基
英国公府,陵川宝阁。
阿莲一直守在此处,时辰已近子时,她实在太困打了瞌睡,用手支愣着的脑袋耷拉下来,才又惊醒。
抬眼再去看美人将军的时候,阿莲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眼。
神花泣血,美人将军的花蕊处氤出血红色的汁液,此前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