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莫言递了眼神给太子李睿,如今就算你即刻登基,也还是要仰仗北凉抵御匈奴,莫要妄图借曹诚将乔楚天一并除掉,本王看着你呢。
太子这才缓缓发话道,“思远莫要动怒,将死之人,管不住一张臭嘴而已,速速押下去。待与北凉王商定要事之后,再来审他!”
乔楚天这才松开了手,将几近气绝的曹诚扔给了金吾卫,眼中的寒意却不减反增。
武雍侯府
李钰公主收拾了一些细软,便打算先行回宫。
今晨乔楚天说过会在朝上递上和离书,且圣人生病的消息也传来,李钰这便要回宫侍疾。
柳婉婉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让阿瑶和田嬷嬷扶着自己,来给李钰送行。
“公主……”
“天冷,你怎么出来了,小月子做不好也是要命的,这你自己该懂啊!”
“无碍的,穿得厚实。只是怕跟公主一别,下次再见便不知是何年月了……”
李钰笑道,“等你身子好了,递个帖子不就进宫了,怎么就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柳婉婉微微垂眸,她心中忧虑未来的路不知如何走下去,且自己几经险阻都是李钰出手相助,她回宫了,怕是再无神来之笔改变这一世的命运了。
可不忍让开朗洒脱的李钰担心,柳婉婉安慰道,“公主莫不是忘了,您可还要与那北凉王联姻,嫁去北凉,婉婉怕是没什么机会再去拜见公主了……”
提起潇莫言,李钰略略府上几分娇羞,眼尾带笑道,“若他是个疼人的,定会为我想办法,你莫要难过,你我二人投缘,定还有机会相见。回吧!”
李钰的性子干脆利落,直爽大义,柳婉婉很是欢喜。
也正是李钰的成全,她才敢肖想,有朝一日若真的能为柳家洗刷冤屈。自己恢复身份,便可做乔楚天唯一的妻。
此与婉婉是莫大的恩情,她抿着唇,松开了阿瑶和田嬷嬷的手,颤颤巍巍地叠正手行礼辞别。
“公主珍重。”
公主回宫后没多久,乔延江同乔楚天便回到府中,没等乔楚天急着去清莲阁,便被乔延江喊去书房回话。
“你是色令智昏了?还是从来就没把为父的话放在心上?今日这样与公主和离,是你早就谋划好的?还是那个柳婉婉缠着你这样做的?怎么?你还要抬她为妻?所以才急着为柳太傅翻案?糊涂!”
乔楚天转着手上的木扳指,垂着眼帘不发一言,他不要做那位高寡寒的孤单椅子,他只想跟婉婉双宿双栖。更何况父亲要谋李家天下,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他自己不愿背负的骂名,何苦要乔楚天来背。
“圣人的病来得突然,你不要掉以轻心,太子不是平日里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今日大殿之上,你应该心中有数!快,让赵弦礼把四皇子交出来,这是曹诚垮台之后,唯一能制衡太子的人。若皇后娘娘知晓四皇子尚在人间,定不会让圣人纵着太子代理国事。”
乔楚天不耐地看向乔延江,轻声回道,“英国公若是交出四皇子,怕是连最后的保命符都没了,太子已经知晓此事。”
“你说什么?他知道了?竟然还同你们一起声讨曹诚?”
乔延江越发的觉着这个太子有些可怕,细细想来不禁心中感到恐惧。
“现如今,促成潇莫言与李钰的婚事要紧,只要战事平息,才能让圣人做出正确的抉择。”
乔延江上身微微后倾,嘴巴微张,轻轻「昂」了一声。
他知道,乔楚天铁了心不要这江山,倒是自己一番苦心谋划竟都错付了。
如今想要制衡太子,便就剩皇后一人了,乔延江甩了袖子,奔元熹格而去。
乔楚天这才得以脱身,紧着来到清莲阁,将曹诚被罢官入狱的消息带给娇奴婉婉。
许是刚才在寒风里站了一小会儿,婉婉此时手脚冰冷脸色惨白,田嬷嬷烧了热水煮了姜茶给她泡脚暖身,却还是开始咳嗽了。
见到婉婉这幅憔悴的样子,乔楚天心疼的冲过来,急急搓了搓手,才将人抱进怀中。
“婉婉,成了!曹贼被下大理寺狱,有谢长柏的供述指证,他定逃不脱罪责,柳家平反指日可待,我的婉婉再也不是罪奴,我你光明正大,做我乔楚天的妻!”
闻言,柳婉婉无声落泪,晶莹的泪花在眼中闪烁,终于,她终于熬到了这一日。
“将军,咳咳……我想……咳咳……”
“怎地突然开始咳嗽了?”
乔楚天抬眼去问田嬷嬷,却看见田嬷嬷也是一脸心疼的说道,“娘子晌午非要亲自去送李钰公主,说怕日后再也见不到了……老奴照顾不周,还请将军责罚。”
柳婉婉用手缓了缓胸口,尽量长舒着气把咳嗽压下去,这才把话说出来,“不怪嬷嬷,将军……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