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我劝您快些放我回去,如今本国公已不是戴罪之身,您可是对外声称保护才将我藏匿。如今该定罪的定罪,该发配的发配,太子殿下还能用什么借口将我留在此地?”
赵弦礼说的没错,如今潇莫言要大雍出银子,这件事情如果自己处理不好,他闹到圣人面前,圣人提说让英国公出面,那就再也无法从赵弦礼口中问出四皇子李阔的下落了。
太子李睿,从小如履薄冰,看尽世间人心险恶,他不能将威胁自己储君之位的人留在这世间。
一日不除掉李阔,他便一日不得安睡。
柳婉婉用同生咒和公主李钰的口让太子李睿相信,赵弦礼杀不得。可在皇位和她之间,李睿定然还会义无反顾地舍弃柳婉婉。
比起同生咒,太子更希望先找到李阔,之后便会毫不留情地将赵弦礼除掉。
他虽然舍不得柳婉婉,可如今木已成舟,她柳婉婉已经名副其实是乔楚天的女人,再无可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大雍的太子妃了。
想到此处,太子眼中浮出一层寒气,沉声道,“本宫今日来便是最后一次,英国公睿智,应该知晓我心中的所图,有些事情为大局,本宫都可舍弃!”
赵弦礼掀了眼帘,看向这个面上清风霁月的储君,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说得真好听,大局?您一个人的大局罢了,今日便是杀了我,也不会告知四皇子的下落,且我一死,英国公府、武雍侯府、曹丞相皆会支持四皇子,不知殿下扛着谋害国公戕害手足的罪名,还能在东宫住上几日?”
赵弦礼不慌不忙,正是因为形势这般,乔延江早就看清楚了制衡之道,才请旨让太子来主审赵弦礼的案子。
如今案子水落石出,四皇子的下落却没有半分线索,太子又急着与那潇莫言做交易,今夜,是他最后的机会。
赵弦礼一直深藏不露的一身内力,太子并不知晓,是以把守阁楼的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都是些信得过的守卫而已。
可为他疗伤的这位医者不简单,是太子李睿重金请来的苗疆蛊门传人伍贾晨,不到万不得已,太子不会让柳婉婉也身受蛊毒的折磨,如今没旁的办法,李睿下了决心。
只见那医者从一竹编的小篮罐里,用竹夹子掏出一条半尺长的蠕虫,坏笑着让守卫将赵弦礼按住,并捏开嘴巴,准备将这蛊虫塞进他肚子里。
眼看那恶心的长虫涌动扭曲着身体,就要到自己嘴边了,赵弦礼已经准备好不装了。
可谁知此时阁楼入口处窜出呛鼻的浓烟,是顺着密道来的,顷刻间众人便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睛,守卫只能开窗换气。
“不能开窗……咳咳……”
太子喊的太迟了,烟已经顺着窗窜了出去,这便让潇莫言报信通知的乔楚天在高处看了个正着。
“在那儿!”
乔楚天飞身,凌空踏步,一破天刃劈开了又要关上的窗户,如神兵天降般闯进了楚情轩的阁楼。
就在他进去的同时,顺手放了一颗飞天火烛,将此处昭告众人。
太子被呛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嗓子疼痛干涩,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乔楚天,憋得脖子通红。
赵弦礼趁机使出内力,将控制他的守卫二人震飞,连带着阁楼四面的窗户和浓烟一并破开消散。
那施蛊的伍老头也被震出去好远,靠在墙边晕了过去。
乔楚天挥了挥手臂,待烟雾散去,看清了赵弦礼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刚刚一直悬着的心。
“思远兄再来晚点,迟青就要吃那大长虫了!”
赵弦礼见到少将军开怀笑道。
乔楚天顾不上跟他玩笑,微微点头后,转身正视太子李睿。
这个跟自己自小玩到大,亲如兄长的太子李睿。如今,怕是再也不能如同往昔一般。
不,或许从乔楚天再见柳婉婉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二人便注定再也不做不成兄弟了。
“殿下,如今曹元毅已被发配北疆,英国公应回府修养,多谢这些日子来,太子殿下的照顾,末将带他回去……”
“慢着!”
随着浓烟散去,太子也终于缓过了口气,直起身子,怒视二人道,“思远,他将李阔私下扣押,欲图储君之位,吾不能放他离去……你说过的,这条路不易,你会陪吾走到登上宝座的那一日!”
乔楚天冷下眸色,双手抱拳道,“臣,亦未改初心,今日便在殿下面前承诺,四皇子绝不会与您再争储君之位!殿下可否承诺不再为难英国公?”
赵弦礼神情有些诧异,他知晓乔楚天一言九鼎,自己苦心藏匿的四皇子是布下的一枚关键棋子,如今他一句话就给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