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日子发现,这公主怎么老去清莲阁。
那清莲阁静谧,自己的心腹根本没借口混进去,是以公主到底是去立威为难,还是施恩,沈佳玥根本无从知晓。
可她只知道一件事,如今柳婉婉是最虚弱的时候。若不抓住这机会,怕是将军又要将人好好地护起来。
上有嫡妻公主李钰,下有宠妾婉婉,沈佳玥夹在中间什么也捞不到,除了可笑只剩下可悲。
今日终于让她抓住机会,便将手炉交给身后婢女,自己恭顺地上前福身问安,“妾身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您这可是去清莲阁?”
李钰眨巴眨巴眼睛,回头看了一眼李嬷嬷,意思是问,“这人谁呀?我入府这些天,没见过呀?”
李嬷嬷回话道,“这位是住在若芳斋的沈姨娘,少将军的贵妾。”
不愧是皇后一手栽培出来的人,两句话里没有半个字是多余的。
看似只是将沈佳玥的身份告知公主,实则点了沈佳玥最好顾及着姨娘的身份,莫要乱了纲常。
“昂……不是一直在病里吗?大冷天的,回屋歇着吧。”
说完,李钰继续大步往清莲阁走去,而有些诧异的沈佳玥不敢多迟疑,上前了一小步说道,“公主且慢,妾身有事要禀。”
李钰顿住了脚步,回头有些不耐的看着她。
沈佳玥略微压了压方才的急切,轻声道,“公主难不成是急着去看那个罪奴柳氏?公主难道不知,她靠那狐媚之术,和些邪门的针灸之术才讨了将军欢心。妾身只是老夫人为沈氏一族长兴不衰,而安排在将军身边的人而已。”
李钰闻言,将头偏到一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叹了口气小声说道,“李嬷嬷,这沈姨娘是什么毛病来着?脑子坏了?”
李嬷嬷确实没把自己料理沈佳玥的前因后果禀于李钰,这些个手段不干净,她哪里舍得脏了金枝玉叶公主的耳朵。
可今日,怕是这沈佳玥自己也要将受的委屈一并倒出来,还不如李嬷嬷自己先说。
“公主,老奴在您大婚前受皇后之命,提前入侯府料理内务。这沈姨娘竟然用了正妻才能用的正红,是以老奴赏了她一碗红花汤。”
李嬷嬷又转向沈佳玥,冷声道,“沈姨娘若是心里对老奴记恨,跑到公主面前说嘴也就罢了。只是柳姨娘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般诋毁?”
李嬷嬷毕竟是李钰身边贴身伺候的,就算李钰没有特别嘱咐过,这些日子自己家公主同柳婉婉交好那也是真真切切看在眼里的。
这沈佳玥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在宫里见惯了各宫娘娘们的尔虞我诈,李嬷嬷用后脑勺都能看得出来,她想挑拔公主给自己当枪使,料理了柳氏泄私愤,到时得罪了少将军,她沈佳玥好渔翁得利。
若按常理,就算公主再有容人之量,也绝不可能让柳婉婉占得独宠,且她一个罪臣之女。如今在侯府里像个宝贝一样地被供养着,哪家主母能看着不管。
可沈佳玥并不知晓,眼前的李钰就不按常理来,一心想着要同乔楚天和离,早早地奔北边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这少将军宠哪个,不宠哪个,跟自己没有半文钱关系。
这几日相处下来,李钰的确很欣赏柳婉婉不服命运,奋力反抗的精神,更佩服她的聪慧机敏,在所有难题面前能做到临危不乱。
除了多了几分病娇,敢爱敢恨的性情倒是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反观这位只知道自身委屈,心存歹念的沈姨娘,不仅蠢,还烦人。
李钰想了想,转头挤了个生硬的笑容道,“你恨柳氏?”
沈佳玥当然恨,可公主直接这么问,她又不能说自己就是想借公主的手为难柳婉婉,以解心头之恨。
“妾身不敢……只是冤有头债有主,公主要肃清将军后宅,也应该找对人。妾身绝不是公主殿下要对付的人。”
李钰挑了眉,眼中露出一丝玩味道,“你跟我来。”
语罢,便头也不回地去了清莲阁。
沈佳玥不敢逆了公主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
田嬷嬷正掀了厚厚的门帘,想要再添些碳火进屋,看见公主来了,刚要笑脸相迎,却看见身后的沈佳玥,一脸谨慎地跟着李钰一道走了过来。
田嬷嬷眼仁一偏,赶紧转身回去,添碳不着急,清莲阁如今只有她同阿瑶两人伺候,要紧的是护好自己的主子。
那沈青刺刀子的事情,田嬷嬷可是历历在目。如今自家主子身子正弱,可经不起什么突如其来的恶意。
李钰远远地瞥见了这一幕,便就知道柳婉婉身边的人都知道这沈佳玥来者不善。
她虽然没打算在乔楚天的后宅里面当这个主母。可如今毕竟还头顶着这个名头,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