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失望了。
“那就补补吧!过些日子不是又要种地了嘛,哪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钱给他们造新房子。
而且,明年谁知道会不会下大雨?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吧。
不是收了稻子吗,本来是要用来肥田的,现在你就拨出一部分给他们,让他们搭几间厚实点的屋子。
那墙也没有塌,先凑合凑合,挡风挡雨肯定没有问题的。算了,算了,稻草就随他们用好了。”
然后,斜着眼睛望向钟管事,干咳一声才说道。
“我们林家这一大家子的,开销大得很,能省则省吧。下一个。”
钟管事只能悻悻行礼退下。马上又一个胖乎乎的管事上前回话。
“正君,今年铺子里的生意比往年降了三成多……”
这个胖掌柜正要将那降了三成多的生意的原因说出来。
「砰」一个茶杯砸了过来,正好砸在了胖掌柜的额角处,然后反弹到地上,茶杯碎了一地。
略烫的茶水,还有里边的残茶落了一地。
而胖掌柜的额头上开了口子,鲜血已经顺着她的眼睛流到了下巴处,看着有些惊悚。
胖掌柜「扑通」跪了下来,到底下意识地避开了那茶杯的碎片。
她不可能不害怕,自己一大家子的卖身契可是被主家捏在手中,不敢不听、不敢不从、也不敢反抗。
现在,胖掌柜也不敢说出商铺收益不好的原因,只一个劲地磕头,希望方梵音能够息怒,不要因这个原因将自己给发卖了。
“降了三成,陈掌柜你好本事呀,人家做生意越做越好,你却越做越差。你说铺子里的生意降了三成,莫不是你把那三成给贪污了。”
方梵音面容寒怒,原本清朗的声音竟带上了丝丝狠毒,让在场的管事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寒噤。
“趁着我现在心情好,把你贪墨的银两交出来,我就既往不咎。”
“正君,正君,冤枉呀!
我哪里敢贪墨店中的银两,确实是在我们店铺的对面开了一家专门卖稀罕物品的大商铺。
他们分走了我们店铺许多生意,能够做到只降了三成利,那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陈掌柜以头抢地,鲜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但还是不忘将自己的为难之处大声地喊了出来。
不喊不行,不喊出来那贪墨主家银钱的罪名就要落实到她头上了。
“对面的店铺商品特别丰富齐全,还有他们的买卖手段也特别多。
如今幽城的大户人家就没有不知道他们店铺的,下个月我们家的生意只会越来越难做。
正君,如果我们没有新的货源,我们家的生意那只怕会被他们挤兑到天涯海角去了。
估计那些老客也都会被抢走,正君,这真的不是老妇不用心……”
陈掌柜话都没有说完,当然也不用她说完,在座的长了耳朵的也都明白接下来半句话的意思。
陈掌柜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后,只是保持趴跪着的动作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方梵音听完也不再看陈掌柜。
杯子已经被她砸了,她右手放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吧嗒,吧嗒……”
那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这些管事的心脏,一个个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陈掌柜,你先出去,在外边候着,我先听其他人汇报完。”
陈掌柜闻言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悠悠站起来,往后退一直退出了房门。出去后果真如方梵音所言那般,就呆呆地立在房门边上不言不语,也不知道她在思考着什么。
听到里边那已经恢复清朗的声音,继续说道。
“下一个。”
果然另外一个管事的也上前报告她手头的工作,陈掌柜麻木的听着。
屋中的方梵音到底还是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耐着性子,听完他们一个个地报告事情。
之后又一一回复了。
便让这些管事各归各位,除了门口的陈掌柜。
屋中的管事们鱼贯而出,看到房门边站着的陈掌柜一个个都略微摇摇头。
同情归同情,但也没有想着能够为她求个情什么的。
方梵音的脾气他们都清楚。
在她手下工作了那么多年,方梵音那阴晴不定的脾气可没有人敢惹,那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进来吧。”
清朗的男声在里边响起。
陈掌柜略麻木地往屋子里走进去。
“侍墨,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没有看到陈掌柜脑袋破了吗?快去给陈掌柜拿金创药,还要我提醒你吗?”
旁边的侍墨连忙请罪。
“正君,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取。”
叫侍墨的十七八岁小厮说完踩着小碎步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