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曼茹走过来,低声劝她:“在这里拉拉扯不好看,还是去车上吧。如果聂少说的话你还不爱听,那时再让他下车也不晚。”
说到这里,她特意征询聂苍昊的意见:“聂少,你说可以吗?”
都到这地步了,有人肯帮他说两句圆场的话就不错了,聂苍昊只能点头同意。“可以。”
严亮早在车里等着,盛曼茹抢占了副驾驶座位。
安然就只能跟聂苍昊坐在后排了。
聂苍昊随后上车,坐到了安然的身边,温声问她:“想去哪儿玩?”
安然扭过头去,不想跟他说话。
盛曼茹做了主,对严亮说:“帅哥,麻烦去美食小镇。”
后面两位的心思也没在去哪儿玩上面,都没有什么意见。
严亮发动开了车子,向着美食小镇的方向驶去。
聂苍昊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跟安然道歉:“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事先没跟你商量,就陪白绫去选婚纱。”
安然仍然不肯看他。她咬着唇,一直看向车窗玻璃。
防窥玻璃映照出她身畔男子熟悉的英挺身影。
昔日桀骜不驯的男子此时正以一种略显卑微的姿态向她承认错误,检讨错误:“我以自己的姓氏起誓,我对白绫绝对没有任何暧昧的想法!她曾经对我有恩,现在她落难,我帮她是应该的。”
“也许我有些做法稍微有些欠妥,可我的确只是把她当成姐姐。你不要想多了,更不要误会我跟她……”
安然突然转过身,气鼓鼓地质问他:“你为什么总是偷偷摸摸关心她,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我妈昨天打了她,可能还会继续找她的麻烦,我得让人给她办转院。”聂苍昊耐心地跟她解释。
“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打电话!”
“当着你的面打电话,你又要生气。”聂苍昊见她肯跟自己说话了,就知道她慢慢消气了。“你怀着身孕,怕你受不了刺激。”
安然讥讽的冷笑:“昨天在婚纱店里那一出还不够刺激吗?还有什么刺激是我受不了的!”
“你又生气了。”聂苍昊握起她的一只纤手,轻轻按在她隆起的腹部。他轻声提醒她:“宝宝感受得到。”
安然怨念地看着他,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离婚!”
聂苍昊没跟她争辩,大手仍然按着她的纤掌,在她隆起的腹部轻轻摩挲着。“还有四个多月宝宝就出生了,你忍心让他变成离异家庭的孩子?”
安然想大骂这个家伙卑鄙无耻,总是拿着没出世的孩子牵制她。
可是她张了张嘴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聂苍昊极为了解她,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已经心软了。
他一高兴脑子就有点儿犯迷糊,只想着如何哄她高兴,却忘记了昨天为什么事情闹得惊天动地。
“今天陪你去选婚纱!”聂苍昊俯近她的耳畔,低声承诺道:“我们去帝都档次最高的奢侈品牌高定婚纱旗舰店,只要你喜欢的都买下来。我们再举行一场隆重的婚礼……”
安然被这个男人的无耻给惊呆了。
昨天刚闹了那么一出大戏,她心里的伤口一碰就滴血,他竟然还敢提这茬儿?!
现在她听到「婚纱」两个字就过敏,他竟然还要带她去婚纱店?!
她严重怀疑这个男人的脑袋被驴踢了!或者他就是故意跑来气她的!
“聂苍昊!”许久,寂静的车厢里响起安然惊天动地的怒喊声。“你立刻滚下车!我永永远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法拉利紧急停靠在路边,聂苍昊在严亮和盛曼茹双双同情的目光注视下被驱赶下车。
车子扬长而去,他被丢弃在路边。
昨夜一宿寒风冷雨,遍地断枝残屑,清洁工还没来得及打扫,他就站在路边的一片狼藉里。
聂苍昊许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偏偏这个时候,清洁工阿姨扛着扫帚走过来,对他说:“小伙子,我要打扫了。你找个不碍事的地儿待着吧。”
聂苍昊:“……”
再次遭到驱赶的男人俊颜堆满阴云,一言不发地绕过清洁工,准备找个「不碍事的地儿」待着。
偏偏清洁工阿姨是个爱说话的,还好奇地打量了他两眼,又接道:“小伙子刚失恋吧!被开法拉利的女朋友撵下车。唉,富家千金脾气大,不好伺候啊。”
那神情语气,仿佛聂苍昊就是个傍富婆吃软饭的「小白脸」。
聂苍昊气笑了。可他自恃身份,懒得跟这个清洁工掰扯。
清洁工阿姨还是个热心人。她把聂苍昊的沉默认定成「失恋受打击太深」,就指着前面好心告诉他:“这个地方不好打车。你往前走一千米有个公交车站,那里坐车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