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不用……”“不行!”
李少威不由分说揪住她的领子要分开,许澄宁死死按住,心怦怦地跳。
“真的没事,伤都好了!”
李少威绷着脸:“你撒谎。铁大叔告诉我你一身的伤,衣服上都是血。你皮肤娇嫩,寻常磕青都要小半个月才能散瘀,这才几天,见血的伤就能好了?我没那么好骗,脱了我看。”
“不行!”
情急之下,许澄宁只好打个滚避开他,不料压到了肩膀的伤,嘶了一声。
“澄宁!”
她肩后的衣料都渗出了血,伤口裂开了。
“药在哪儿?”
“在包袱里……我自己搽。”
李少威道:“伤在身后,你又看不到。把衣服掀开,我帮你上药。”
许澄宁没办法,怕再扭捏下去更让人怀疑,便把左边衣襟往下拉了拉,露出一边肩头,背着身,不露痕迹地压着衣衽不让底下的裹胸布露出来。
李少威看到柔弱白皙的肩头、小巧精致的锁骨,愣怔住了,久久没有动作。
好一会儿,许澄宁才感觉脖子上的碎发被撩起,冰凉的金疮药轻轻落在伤口上,被十分细致地涂开。
许澄宁感觉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竟一点都没觉得疼。
“还有哪里?”
许澄宁道:“其他伤口都在手和腿上,我能自己上。”
李少威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把药瓶还给她,自己转过身去。许澄宁没注意到他通红的耳尖,只觉得他背影有些狼狈。
按惯例,放榜后宫中会设琼林宴,嘉康帝坐在主位之上,下首是他的几个儿子和孙儿。小儿子顺王凑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着话。
“父皇,琼林宴过了,这一科是不是就完了?是不是还有翰林院的入馆考?还要很长时间?”
嘉康帝斜着眼看他:“怎么?时间越长,佟先生越忙,你就有时间玩儿了?”
顺王忙摆手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他长得白皙,身形瘦长,脸上略带几分孩子气的圆润,一双眼黑黑亮亮,一看就是个被娇宠长大的小公子。
嘉康帝往他头顶上敲了一记:“没有佟先生,有的是别的先生给你上课。明儿朕就调个翰林去书房。”
顺王顿时如丧考妣。
他一摸书本就要头疼,好容易趁着讲课的佟先生要忙科举乐呵了好些天,没想到好日子竟然这么短,这会儿脸都皱巴成一团了。
他嘟着嘴戳面前的红豆糕,一旁海公公对嘉康帝道:“皇上,所有进士都候着了,可要宣他们上来?”
嘉康帝挥挥手:“宣吧。”
宫人的传唤一声一声传开,不多时,以许澄宁为首的一群进士在宫人引领下,穿过回回绕绕的廊道,走到露台下,行三跪九叩大礼。
“免礼平身。”
不知是谁咦了一声,许澄宁抬头,正好跟顺王的目光对上,顿时呆住了。
这不是那个被拐的小公子吗!
第53章 琼林宴
许澄宁猜到他身份不一般,没想到竟是皇室中人。
许是看她表情太过愕然,顺王得意洋洋地咧嘴笑了,扯着嘉康帝的龙袍道:“父皇,这就是这一科的状元么?看着比儿臣还小呢!”
嘉康帝哈哈地笑:“可不是比你小,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混球吗?”
顺王抬着下巴道:“自然不是了,除了父皇,还有谁能生出这样的混球?”
大家都被逗笑了。
一甲三人被安排在最靠近朝臣的位置,许澄宁右手边是沈耘,左手边是梁兆琦,她坐在中间小小一只,像无端凹下去一块,梁兆琦揶揄道:“我们像不像一家三口?”沈耘和她都笑了。
高位上那个小公子的目光快把她灼伤了,许澄宁没忍住悄悄拉住梁兆琦的袖子问:“梁兄,圣上身边那位着蓝衫的少年是哪位殿下?”
梁兆琦道:“那是顺王,九皇子,是皇上六十岁才得的老来子,今年十六岁,比几位年长的皇孙年纪都要小些。皇上素来宠爱幼子,顺王又不似皇兄们需要在朝堂上历练,便养成了招猫逗狗、活泼好动的性子。对他,咱们不用避忌。”
许澄宁点点头,梁兆琦又道:“你可知昨天寿王世子与郑国丈在陛下跟前干了一仗?”
许澄宁已经听说寿王世子一百万两参赌的事了,想也知道郑家不愿乖乖服输,好奇问道:“怎么个干仗法?谁赢了?”
梁兆琦看她眼波灵动,带着鲜活的狡黠,不由一笑。
“是郑国丈,到陛下跟前哭去了。”
当时郑世恩哭得像个孩子,耍赖般瘫坐在地上一声声地喊:“求皇上给老臣做主!”
“本只是想给皇上新得人才博个彩头,没想到弗皇孙也想押注,一百万两,一文钱没给,就打了个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