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话可真冷。
但被魏先生这样十分走心地安慰一通,燕双栖确实一点都不觉得紧张了。
感谢魏先生独树一帜的说话方式。
燕双栖照着魏歇的动作,向郑之墨的墓碑鞠躬问安。
还算鲜活的白色菊花盛开在郑之墨的墓前,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显示着这位老人饱经风霜的面庞。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他留给后代的也是一张慈祥的面庞。
据说魏歇小时候出了一些事,之后是被郑之墨养大的,所以他和郑和雅、魏斌并不亲近,唯独对外公才有一点亲情。
燕双栖突然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位老人,才能把魏歇教养得这么……嗯,有趣。
祭拜完郑之墨,燕双栖以为接下来是亲朋好友点上菜,但他没想到,有人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在郑之墨的墓前就撕开了虚伪的遮羞布。
郑和雅说:“小歇,妈妈这次叫你来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关于你外公的遗产,我觉得需要重新分割。”
燕双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否则怎么会有母亲千叮万嘱自己的儿子要来参加外公的祭拜仪式,结果只是为了遗产?
怪不得郑和雅三番五次地要魏歇来祭拜郑之墨,原来是为了遗产。
燕双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过去,就见郑和雅的脸上一脸的冷硬。她的脸上化着妆,鲜艳的大红唇膏衬得她整个人非常有气色,配上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更是衬得她唇红齿白。
可是这样的郑和雅太有攻击力了,她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碰一下就会扎手;
甚至可以说,她像是被前卫画家用饱和度最高的大红色画出来的玫瑰,只需看上一眼,都觉得眼睛疼。
燕双栖不满地说:“郑女士,这是郑先生的墓前,你说这些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呢?就在这里说才最合适。”郑和雅傲慢地看着燕双栖,仿佛在看一只肮脏的流浪猫,“就在我父亲的墓前,我们好好说道说道,我的父亲究竟有没有把遗产越过我,都给了魏歇!”
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伤人心,燕双栖张口就要反驳,但魏歇快他一步。魏歇将燕双栖拉到身后,用保护的姿态将他护在身后。确定燕双栖安全了,魏歇才看向郑和雅。
魏歇的眼中是一片冰冷的沉静,像是面前这个女人再也无法在他的心中激起一丝涟漪:“遗嘱上写得明明白白,母亲有什么异议,当初就应该提出来。”
事实上当初郑和雅已经用最不雅的姿态向所有人表达了她的不满,只是在盖有印章的遗嘱面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然而此刻郑和雅却说:“小歇,你外公将所有遗产都给你的前提是你是他的外孙,可是如果你不是呢?”
燕双栖:“???”
啥?
燕双栖被震惊到一脸懵逼,他近乎机械地转头看着魏歇,生怕魏先生被这句话气死。
然而出乎燕双栖的预料,听到这样的惊天大瓜,魏歇脸上表现出来的神情竟然是冷漠。像是他听到的不过是路边的猫猫狗狗发出的毫无意义的叫声,根本激不起他心中的半点涟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魏歇的声音平静到让燕双栖害怕,“你所说的,是指我另一个母亲吧?”
“小歇!住嘴!”第一个呵斥魏歇的居然是他的父亲魏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语中带着隐隐的威胁。
然而魏斌的威胁对魏歇来说,轻飘飘到不值一提:“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拥有母亲DNA的人,我还有‘另一个母亲’。”
郑和雅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以为她做的事没人知道,所以才打算用这件事来威胁他们。
但怎么听魏歇和魏钦的语气,像是他们都知道一样?
魏歇冷冰冰地看着郑和雅:“当初你说你有了身孕要去国外养胎,但实际上你在国外参与了一项医疗项目,将还是胚胎的我送到医院进行培养,而你则瞒天过海,和你的情人生活。”
“只是,母亲,”这一声“母亲”,魏歇叫得极为讽刺,“你怎么会天真地以为,你做的事没有人知道?”
他看着郑和雅,像是在看一个笑话:“父亲知道,只是他忙着事业,又不在乎。也就是放出外公恰巧生了病不知道,不然……”
说着,魏歇竟然直接笑了出来:“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是外公帮告诉我的。”
魏歇看着郑和雅在瞬间睁大的双眸,心里却升不起半丝涟漪:“你做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你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那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