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结束后,杜若蘅脱掉了颁奖环节所穿的拖尾晚礼服,换上一件极简的白衬衫配牛仔裤。她虽然在学校里很社牛,但毕竟没有社会经验,对应酬这事一窍不通。
赞助商的老板是个油腻且自负的中年男人,来敬酒时眼神不怀好意地往她身上瞟,导演在一旁陪笑,虽然看出了这人的意图,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杜若蘅勉强喝了一杯,男人还要她继续喝,说如果她能一口气干掉三杯酒,下一季的节目他投了,今晚就签合同。
导演闻言喜笑颜开,抬手在杜若蘅的背上推了一把,力气大到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在赞助商身上,“小杜这孩子真是块木头,一点事不懂,你把金老板陪好了,什么好资源没有?我说的对不对?”
男人听了连连点头,“导演说得好。”
但她还是礼貌地拒绝了,说承蒙您抬爱,是我自己不配。
见状,男人脸上明显挂不住了,故意装作手抖,将一整杯香槟倒在了杜若蘅的胸口。
白衬衫材质轻薄,被打湿后透得厉害,文胸边缘的蕾丝花纹清晰可见。
“哎呀,不好意思。”他虚情假意地道歉,随手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就要给她擦干。
而在他的咸猪手马上就要触碰到她的胸部时,杜若蘅眼疾手快地飞起一巴掌,用尽全身力气甩在男人脸上,打完立刻就跑。
“草。”男人吃痛大叫,扬言今晚就要办了这个小妮子,否则他不姓金。
杜若蘅扇人巴掌时有多勇猛,过后就有多害怕。她飞也似的冲出会场,找到一处隐蔽的杂物间躲了起来,她钻进存放扫帚的储物柜,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然而魔鬼并没有轻易地放过她,导演担心得罪金主爸爸,找来大楼的保安要求搜人,楼内各处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因为恐慌,杜若蘅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忍不住掉眼泪,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得死命咬住下唇,咬到破皮,一嘴的血腥味。
她知道自己可能躲不过这一劫了,但依旧挣扎着求生,她没机会打电话,只能尽快给微信列表中的所有人群发了定位和简短的几个词——“救我”“报警”“谢谢”,期盼着有人看到消息后能给她一线生机。
然而不幸的是,节目录完时已是深夜,此刻醒着的人寥寥无几,没有人回应她的求救信号。
时间流逝得极慢,周遭环境一片死寂,杜若蘅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疾速而有力,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胸口,仿佛一场宿命的倒计时。
不知过了多久,有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划破寂静的夜。
忽然有人发来了共享实时定位,她下意识地接受,地图上显示的两个箭头,一个静止在原地,一个在不断移动。
终于,它们重叠在了一起。
储物柜的门倏地被拉开,扫帚“啪”地摔在地上,有光瞬间照进来,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找到你了。”
熟悉的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响起,杜若蘅终于松了一口气。
得救了,那一刻她像是被抽掉了全部的力气,一下子昏了过去,跌进一个坚实而安全的拥抱里。
……
杜若蘅仰头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百利甜酒,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
第9章 罗马假日
我好馋你的身子啊。
想要再次拥有他。
她设想了一下,如果将当年尹清明质问她的话放到现在,她的答案依然没有变。
你真的能接受开放式关系吗?真的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能接受,虽然有一点在意,但如果这就是他的选择,她可以坦然接受。
杜若蘅感觉头晕目眩,逐渐失去了思考能力,刚想吐槽这个酒喝起来甜滋滋但后劲好大,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白言朔手中接过酒杯后忘记兑牛奶了。
好烦,邪恶的计划还没付诸实践,她怎么能先醉了呢!
不知过了多久,当白言朔终于愿意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时,杜若蘅整个人已经晕死了过去,她上半身松弛地仰躺着,以一个奇怪扭曲的姿势,左手高举过头顶,右手还捏着那只空了的高脚杯,乍一看好像凶案现场。
她一双笔直纤瘦的大长腿垂在床边,光着的双脚陷进地毯厚实的毛绒里,如果不是腿脚恰巧起到了支撑的作用,她怕是整个人都要滑到地上去了。
与此同时,丝绸质地的香槟粉浴袍不知怎的被折腾散了,她身上多处白若凝脂的肌肤裸露在秋夜微凉的空气里。
“……”这女人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把自己灌醉的?
白言朔都要被气笑了,他干净利落地抓住她的脚踝,将人原地旋转了九十度,成功拖回床上,然后嫌弃地用被子蒙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