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茜,为什么回来?”陈屹泽沉声道。
为什么?她有一千个一万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因为港大校长觉得有必要通知裴旻家人,她惊闻失措马不停蹄飞了过来,事实上,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尽量赶自己的手头的工作结尾。
可也许是陈屹泽的语气太郑重,让裴茜生出一种有什么东西将要从手中流失的紧迫。
“陈屹泽。”她忽然道。
“我对你心软。”
“换言之,”裴茜洒脱爽朗的扬着一张冷艳出色的脸庞,紧紧盯着他,红唇轻吐:“我怕失去你。”
“我很担心裴旻,这个担心让我有充足的理由和勇气从英国来到港城。”
“我到他家门口被狗仔围堵逼迫难以脱身,这让我有任何人都无可置喙的借口打给你这个我在港城除裴旻之外唯一让我信任的朋友。”
“但我不能因此否认,我的私心。”
“到目前为止,你依旧是我裴茜从出生到现在唯一爱过的男人。”
过去,她不愿意低下她的骄傲,可她在表达时,也丝毫不吝啬她的坦诚,在某些时刻,竟与裴旻说话时的方式如出一辙。
过了一会,陈屹泽竟低低笑了。
裴茜顿时从心底升起一股怒气,她说的那么认真,他竟敢笑?
“裴茜,你不觉得你太自信了?”陈屹泽冷睨着她,居高临下的问。
——你怎么就确定,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还在等你?
怎么就确定,我就那么愚不可及,认准你一个人一条死路走到黑?
怎么就确定,我还是那个等了你十年的陈屹泽没有一点改变?
“是啊,我一向如此。”裴茜木着声音回,微微仰着头,像是不肯低头一身骄傲的公主。
“既然如此,门在左边。”裴茜唇角轻颤,嗫喏了好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声道。
“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陈屹泽挑唇沉问。
裴茜背过身去。
陈屹泽当真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裴茜心上,他毫不迟疑的打开门,然后屋内清晰的传来“砰”的一道关门声。
裴茜紧紧咬着唇转过身,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又很快的被她抹去,然后她看清了,端立在门口,那个模糊而又清晰的轮廓。
陈屹泽嗓音含着怒气:“你就不能多挽留我一次?”
“不能。”裴茜倔强着回,漂亮的眼睛里泪光闪烁,又重新覆了满眶。
先爱的人输到底。
陈屹泽黑亮的眸光微动,到底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裴茜,这是最后一次。”
我给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机会,你一定,不能食言,否则。
陈屹泽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她的泪,似乎要尝尽她的所有情绪。
这是裴茜的泪,为他留的泪,直到清楚的感觉到唇边传来的濡湿,陈屹泽才有那么一丝丝真实感。
“所以你刚才故意骗我?”裴茜反应过来。
“严谨一点,从头到尾,我并没有明确拒绝过你。”陈屹泽表情不变,他充其量仅仅只是诱导,但他要说完全没那个意思,正方观点依旧可以稳稳胜利。
裴茜仰头挑眉侧目,“在我们国家,还有一条——老婆说的都是对的。”
“所以,你就是故意欺骗。”
“陈屹泽,你犯罪了。”
“我不能让法官大人特赦吗?”陈屹泽勾着她的腰用力往前一揽,垂眸问。
“不能。无期。”裴茜语调冷漠,像是法不容情的审判者。
“我们尽快结婚吧。”陈屹泽嗓音低低道,他不想等了。
“我考虑。”裴茜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外传来两下敲门声。
陈屹泽去开了门。
裴旻略微诧异,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礼貌的点点头:“陈先生。”
“以后还是叫哥吧。”陈屹泽让他进来,关上门道。
一句话,裴旻就明白他们和好了,心里微微放松略微带了点笑意:“好,屹泽哥。”
陈屹泽靠近裴旻,提点道:“她在生气。”
裴旻点头。
“陈屹泽,你去卧室。”裴茜肃着表情。
“好。”陈屹泽摇了下手,走进了里面,关上门。
“裴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裴茜站在他身前,恨天高撑起女人纤瘦的身姿,又冷又飒。
“不怎么办。”裴旻垂眸道。
“裴旻,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先去了你住的地方。”
“姐,你没事吧?”裴旻眸光隐隐露出一抹焦急,担忧的上下打量裴茜。
“我没事。”裴茜到底舍不得,心软的回答他一句让他安心。
“所以你知道那里现在蹲着很多记者?”
“知道。”裴旻哑声答。
“所以你也知道那些人是怎样侮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