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苑堇向他提出的问题,答案是一切以安瑗的意志为根本。
对啊,既然许苑堇扮演好了这个角色,他为什么还要生气呢?
付笙耳力极好,是从小习武练就的。他刚刚清楚地听到了许苑堇对赵孟暄的安慰,或许这才是这场火气的根源所在。
只是他不认为他的不满是因为许苑堇从来只会让他生气而几乎没如此安慰过自己,而是固执地认为,许苑堇作为堂堂齐王妃,居然做出与安瑗完全不一样的行径。
怒火平息在了完全错误的地方,付笙忘记了很多时候,许安瑗做得要比许苑堇过分得多。
“于一,把那老板喊进来吧。”
见付笙又莫名其妙熄了火气扯开话题,许苑堇很是一言难尽地撇了撇嘴,等着继续像木偶一样被付笙安排。
“用这匹布料给王妃制一件成衣,款式按那个来。”付笙说着,拿下巴点了点侧面一件样式简单的衣裳。
“好。”老板恭敬无比,“请问王妃的尺码……”
“待会儿会有人把相关尺码写好送来。”
老板点头。
“下月初前做好送到王府。”
许苑堇看着付笙跟老板吩咐着,还以为来这里是付笙要买新衣服。但是她衣服那么多,没穿过的还有一堆,为什么又要买给她呢?
介于刚刚的不愉快,许苑堇虽然好奇,但一直没有问出口。
第67章 你看我像是想知道的样子吗
四月末时,树梢抽出嫩绿的新芽,两眼清脆的新绿只是看着也很让人愉悦。
许苑堇叫人往院门口搬了张椅子,午睡醒来就躺在墙外斑驳的树影下闲赏着春色,感觉从寒冬里回归到身体中的灵魂在此时此刻才真真切切地苏醒过来。
“弟妹好雅兴。”
悦耳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许苑堇听着略有些陌生,转头一看。
“参见太子殿下。”她立刻着急地从椅子上起身,连忙朝踱步过来的付笙行礼问安。
付珩伸出胳膊扶住许苑堇,“无需多礼。”
“谢太子殿下。”许苑堇站直身体,不着痕迹地退开一点儿,跟付珩拉开适当的距离。
付珩精致的面庞神色不改,温柔却暗含深意,“看来比起我,你更愿意相信辞修啊。”
许苑堇并不想跟他谈论这些又是情爱又是权势的事,沉默地站着,垂头不语。
嫩叶汇聚的枝头骤然响起几声清脆的鸟鸣,付珩鼻息中哼出一丝轻笑,坐到了许苑堇刚刚坐过的椅子上。
“六月时,陈桓要来,你知道吗?”
如付珩所愿的,许苑堇听他这话,把询问的视线落到他脸上。
像是被许苑堇先前享受的那份惬意吸引,付珩也将眼眸轻轻合上,仰着椅子靠背抬起脸,让从树叶间散落的阳光扑洒在脸上。
付珩半天不给自己答案,许苑堇只能顺从他的意思主动开口问询:“陈桓是谁?”
“我还以为辞修跟你说过了。”付珩这次倒是回得及时。
许苑堇目光不离付珩,脑中却极快地搜索起付笙是否跟她提过这号人物。
“陈国的皇帝,有印象了吗?”
付珩补充般地说这句话时,许苑堇正好想起过年时付笙因为她写信给陈桓时大发雷霆了一次,那时她也不知道陈桓是谁。
但若要是说这人是陈国的皇帝,许苑堇可就明白了。刚醒来从般若寺得知魂归真相的那天,被付笙撇下,跟着绿荛回来的时候,她跟自己讲过。
付珩得不到许苑堇的回应,姿势没有改变,眼睛却缓缓睁开,对上了许苑堇那明显在走神的双眸,轻启薄唇,给出最后一击,“你的旧情人。”
无话可说,许苑堇唯一能给出的反应,就是疲惫又烦躁地长长叹出一口气。
许安瑗折腾出来的烂摊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对比许苑堇的这种态度,付珩倒稍稍有些异样,本来还以为会看到许苑堇震惊无比的表情。
早已经意外够了,现在比较重要的一件事是,“我跟陈国的皇帝分别之后,才认识的你吗?”
付珩可以那张精致得让人觉得不安的脸上,艳红色的唇瓣勾出弧度,露出抹妖冶的笑,“不是哦。”
“你在跟陈桓还在一起的时候,就找上了我。”付珩顿了一顿,继续道:“同样,在答应跟我在一起后,又找上了辞修。”
许苑堇觉得自己贫瘠的大脑实在接受消化不了付珩嘴里的这番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但是没有关系,安瑗,我不怪你,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现在的皇帝,虽说子嗣不多,但付珩能坐上这太子之位,多少还是有一些本事的。就比如现在,先把罪责一项一项安在许苑堇身上。然后在她思绪混乱之际,温柔安抚、诚恳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