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两人听了这话,皆是一脸迷茫,不知道许苑堇是什么意思。
这次是真的疲惫了,许苑堇现在谁都不想见,也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于是轻轻将手从月儿温暖的掌心抽出,起身往床边走去。
“这什么隐疾不隐疾的,你想告诉谁就去告诉谁吧,我不在意。”
绿荛面上惊讶,以为王妃是被自己说的话刺激疯了。
而月儿则是上前一步追上许苑堇,难掩担心:“王妃,没关系的,绿荛姐姐都说这病可以治好,所以您——”
“月儿,出去吧。”许苑堇背身声音又平淡又轻地说:“我累了,让我一个人歇会儿。”
月儿站在原地,拽着许苑堇的衣角僵持了片刻,终于缓缓松开,“是,奴婢遵命。”
其实有点儿想哭,可许苑堇躺在床上,却觉得眼里干得发疼,实在哭不出来。最后,所有复杂纷乱的心情聚集为一声轻叹,许苑堇轻启唇瓣,喟叹般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许安瑗……”
在我离开这具身体的五年里,你做过什么呢?
你从我的身体里醒来的那一刻,是否思考过我藏在口袋里的银子和蜜饯是怎么得来的,又是想要用来干什么的吗?
付笙正吃着饭,于一突然进来。
“王爷,绿荛说要见您。”
付笙细嚼慢咽地把口里的饭菜咽下后,才不疾不徐道:“问过她是来干嘛的吗?”
“说是要跟你说一些王妃的事情。”
付笙拿起桌旁的手帕轻轻拭去嘴角并不存留的痕迹,才缓缓吩咐道:“让她去书房等着。”
于一拱手应下,“是。”
推门的声音打断了绿荛偷偷张望打量书房的动作,她立刻低头垂眸规规矩矩站在下面,等着付笙出声。
走过绿荛身旁时,付笙淡漠道:“如果是要说王妃院子里人员调动问题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付笙一语中的,绿荛此行专为此事。虽然付笙都这样说了,她还是不甘心,试图劝回付笙,“王爷——”
可话径直被打断,付笙看都不看她一眼,道:“主子的决定,没有人可以质疑。这些年是安瑗对你太好了,让你连这点儿都可以不懂了吗?”
绿荛手中死死扯着那条手帕,对付笙这样冰冷不近人情的态度,生出丝丝缕缕的怨恨。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奴婢明白了,谢王爷提点。”可最后,她只能俯首作揖,顺从应下。
付笙从桌上拿起折子,“那就出去吧。”
绿荛大脑短路一瞬,“王爷!”
付笙漫不经心扫视着折子上的字迹,连敷衍应和她一声都没有。
绿荛咬住下唇,她刚刚差一点儿就被付笙刺激地把王妃生育困难的事说出来,幸好理智回笼了。
“奴婢告退。”
回去的一路上,绿荛冷冷漠视过那些朝她行礼的低等下人们,沉着张脸步履极快。
许安瑗隐疾的事还不能说出来,起码在她能稳稳坐上齐王妃之位之前,不能让付笙知道。虽然说出来可以喜闻乐见地看到许安瑗被付笙休弃。但她也就没有能接近付笙的机会和理由了。
至于知道这个秘密的另外两个人,许安瑗瞒了这么多年,肯定不会主动坦白。月儿那货色,一心一意向着王妃,自然也会守口如瓶。
所以说,人最怕的就是狂妄自大而不自知。
晚上,立在床头的那支蜡烛火光微弱而摇曳。
许苑堇盯着那映在地上的影子昏昏欲睡时,付笙轻轻推门而进。
第62章 想让你跟我一样痛苦
尽管只是短促轻微的响动,许苑堇还是被惊醒了。看清是付笙,才放松下来,拽着被子往上提了提,睡意朦胧地打了声招呼:“你来了啊。”
见许苑堇还醒着,付笙索性也就不收敛声音了,边脱去外衣,边回应许苑堇:“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有心事?”
灯光暖昧朦胧,柔化了黑暗中所有一切的棱角和锋芒。不知道付笙有没有察觉到过,最近的每个夜晚,他都温柔得让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可许苑堇渐渐接受熟悉了这种反差,倒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一如往常般平淡地道:“嗯,有点儿烦。”
付笙穿着轻薄的里衣,站在镜子前解头上发饰的时候。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大,领口松散开来,露出一片温润如玉的瓷白肤色。
许苑堇的眼睛早就适应了这种微弱的昏暗,付笙一转过身来,她的视线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片白润有力又半遮半掩的胸膛。
“别烦了,早点儿睡。”
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许苑堇不留情地吐槽他:“你这安慰人的技术真差劲儿。”
付笙也不给面子,如实道:“对于不重要的人,本王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