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王爷确实是对王妃没兴趣了,男人一向薄情寡义,就算是贵为王爷也还是一样的。”
许苑堇听着,心里没什么波动,也没想打断她们。可月儿出现了,哄散了那几个人,嘴里还义愤填膺地骂着:“主子的事哪容得下你们置喙,都没事干了吗嘴这么碎!”
几人皆是不满,还击道:“你不过是厨房的个粗使丫鬟,绿荛姑娘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出什么头!”
“就是,真以为王妃对你好一些你就升了天了不成!”
月儿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自然不会被这些人伤到。反而伶牙俐齿地把那几个怼得无话可说。
许苑堇刚刚还打算给月儿撑腰去,现在歇了那心思,安安稳稳躺在摇椅中乐津津地听着月儿以一敌三。
不过,这个腰不撑了,得换个法子把月儿的地位往高提一提。那三个丫鬟无处攻击,就逮着月儿的身份地位指责个不停,实在太过分了些。
院子那一角安静了,许苑堇闻到一阵清香,随即就听到了月儿的声音。
“王妃。”她蹲在许苑堇耳旁,声音轻飘飘的。但不知为何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意味。
“那些人的话您别往心里去,她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全是些背后嚼人舌根的长舌妇,您别听她们的。”
原来是因为这。
许苑堇睁开眼,歪过头朝月儿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能听到她们说了什么呀?隔得那么远,她们说得又不高,万一我听不到呢?”
月儿站起来给许苑堇把毯子往胸口处提了提,说:“您的千里耳别人不知道,奴婢还能不知道吗?”
许苑堇笑得更开心了,也不继续懒散地躺着了,坐起身来直接上手从月儿端来的盘子里拿了一块儿点心吃。
“放心吧,她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
要说付笙自那一晚之后减少了来这里的次数,而且态度越来越差劲,许苑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巴不得她最好自此以后就别来了。回回见面都要互相吵两句嘴,真的很烦也很累。
月儿细细观察着许苑堇的表情,见她是真的不在乎才悄悄松了口气。
“对了。”许苑堇突然问月儿:“你知道王爷现在在哪吗?”
春风拂过,还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卷携了几片深红的花瓣停在了凉亭的桌上。
付笙提着画笔,仔细勾勒出纸上那一执伞女子裙角细碎的花纹。仿佛那无人在意之处也值得他百般用心刻画。
葱白的手指轻轻拂去纸边停驻的花瓣,付笙在落款处写下了画中之人的名字
——许安瑗。
简单的三个字,付笙却写得极缓极慢,像是在用墨色的笔尖对那人诉说自己缱绻浓重的爱意。
“付辞修!”
红梅苑的门被推开,付笙所有的思绪被这从相互交叠掩映的树丛后突兀而起的一声彻底搅乱。
第58章 盛极必衰
“你在这儿啊!”许苑堇伸手稍稍把头顶的树枝推开,朝着付笙走过来,“在干嘛呢?”
这话说得极为顺口自然,像是朋友间的寒暄。
付笙没理会她,却也没着急忙慌地把画卷收起来,而是提笔轻轻蘸了下墨,把落款处缺少的年月日写了上去。
许苑堇凑到跟前,饶有兴趣地看着。端详了半天后,问付笙:“你画的是谁啊?”
付笙瞥了她一眼,觉得许苑堇是在装傻充愣,没好气道:“你不认识?”
“不认识。”许苑堇摇头,表情真挚,“我应该认识吗?”
付笙不想再同她谈这些没意思的话题,转而问她:“有事?”
“等一下。”许苑堇按住付笙要收起画的手,“这是许安瑗?”
付笙耗尽了耐心,可没防住许苑堇,让她把手里的画给抢走了。心情越发不愉快了,付笙伸出手,命令般地对许苑堇道:“拿过来。”
许苑堇充耳不闻,展开画踱步到凉亭边上倚着柱子把画展开细细看起来,还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我怎么会认不出她呢?”
既然她跟许安瑗长得一模一样,准确来说许安瑗用她的身体活了五年,她不应该连自己的模样也认不出来才对。
付笙借着身高优势,趁许苑堇走神冥想的时候,把纸从她上方抽了出来,又问了她一遍:“找本王干什么?”
“你真觉得我跟她一样吗?”许苑堇更想先跟付笙谈这件事,“我自己都觉得我们毫无相像之处,你真的能把我认作是她吗?”
许苑堇说得不明白,可这个问题付笙翻来覆去、自觉不自觉地想过很多遍——许苑堇跟许安瑗,除了模样外再无相同之处,两个人太过不同以至于长相上的相同都会被时时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