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暄瘪嘴,“可是姐姐你以前根本都不在意那些人怎么说咱们呀!你我只是姐弟不是吗?”
谁家姐弟能跟你和许安瑗似的!
许苑堇心里吐槽。看来这许安瑗在感情上有够乱的,不仅跟那陈国的皇帝牵扯不清,这边还跟赵孟暄藕断丝连的。
许苑堇一普普通通的「古人」,真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许安瑗的所作所为。
“不管怎么说,我都已经嫁给付辞修了,就算你我是姐弟,也需要避嫌。”
赵孟暄听不得这话,立刻就要辩驳,许苑堇没给他机会,“我真想起来我还有事,先不聊了啊!”
留给赵孟暄的,只有耳边飘荡的余音。
一直等到晚上,许苑堇也没有等到付笙再叫她回去。
月明星稀,漆黑的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寒风拽着月光在树下摇曳,在地上涂抹出破碎单薄的光影。
付笙在许苑堇院门口站了半晌后,轻轻唤了声「于一」。
“王爷。”于一从稍远处走到付笙侧后,应声。
“去看看王妃在厨房还是屋里。”
“是。”
很快,于一回来复命,“回王爷,王妃不在厨房,应该已经在屋里睡着了。”
答案并不明确,付笙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他,“你在门口等着。”随后就提步进了许苑堇房里。
所料不错,侧卧在床上把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小团的人确实已经睡熟了。
付笙脚步放得很轻,到了床边后,缓缓坐下。
盯着许苑堇墨发胡乱散成一片的后脑看了许久,抬手极轻柔地抚上她的头,帮她理了理那乱作一堆的长发。
最后起身,探前身去,在许苑堇鬓角印下轻而柔的一吻,克制尊礼,却饱含思念和珍重。
早起已经不自觉成了习惯。外面天还黑做一片时,许苑堇就顶着发蒙的脑袋强撑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
胡乱在床铺上摸着要叠被子时,摸到了枕边几个又硬又冰的东西。
“王妃,您醒了吗?”张嬷嬷贴着门缝,小声喊。
许苑堇清醒过来,“醒了,您进来吧。”
张嬷嬷推开门,带着后面的一个端着热水盆的小丫鬟进来。她拿着蜡烛,从门口那盏灯一直点亮到床边。
才刚把手里的蜡烛熄灭,许苑堇就拽着张嬷嬷的袖子把人拉到跟前坐下。
“嬷嬷,你看!”许苑堇捧着五个银锭递到她眼前。
张嬷嬷看了眼银子,又看向许苑堇,不知何意。
“昨天我表现好,付辞修说给我十两银子作为奖励。嬷嬷您教我教得这么好,这里面有您一半的功劳,所以十两银子,咱们一人一半。”
说着,许苑堇就抓起张嬷嬷的手,要把银锭往她手里放。
张嬷嬷赶紧撤回手,连连道:“这怎么能行呢!使不得的!王妃能做得那样好,都是您用功,跟奴婢无关,奴婢哪儿有什么功劳。”
许苑堇再一次抓起她的手,态度强硬,却软着声说:“您太谦虚啦!况且,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要教我这样愚笨的学生,一定让您废了很多心思。这五两银子,也可以算是我给您的谢礼吧,谢谢您对我这么好。”
第26章 一脑门子问号
张嬷嬷的手指,被许苑堇包在手心里,用着她的力,让张嬷嬷攥紧了手里的那坚硬而冰凉的银子。
对上许苑堇被烛火投射进眼眶里而变得亮晶晶的双眸,张嬷嬷这么多年来未曾再有过波动起伏的心,流进了屡屡暖意。
“奴婢谢王妃厚爱,能教您这些细小的东西,是奴婢的荣幸。”
最开始,受皇后和齐王之命来照顾许苑堇只是例行公事,阻拦绿荛也只是分内之责。可许苑堇失忆后的样子,不见从前丝毫冰冷倨傲,张嬷嬷才渐渐对她多了一丝真心。现在,张嬷嬷无比庆幸,前天的自己没有接下绿荛递给她的那袋钱。
虽然许苑堇给的这五个银锭,只能抵得了一时之需。但也给她留出了一点喘息和想办法的时间。
万幸,她没有走错这一步。
下午再去会客厅的时候,许苑堇是哼着曲去的。
付笙来得晚了一些,见人在里面好奇地东摸摸西碰碰,原本稍烦躁的心情也神奇地平静了一点儿。
“你哼的什么?”
许苑堇转身,正要告诉他。
结果付笙下一句就是,“那么难听。”
许苑堇扬着的嘴角立刻拉下来,嘟囔着消遣他:“没品位。”
“你刚说什么?本王没听清。”
“说,”许苑堇不情不愿地提高音量,找了个理由哄他,“你说的对。”
付笙轻笑。
或许,可以把许苑堇当做变幼稚了的安瑗来看也——
此念头一处,付笙立即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