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时晏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朝着许轻走了过来。
许轻正好背对门口坐着,在听到连时晏进门的时候,她的心脏就加速跳动起来。
外婆说,在母亲怀孕的时候,会忧愁地抚摸着那块玉佩。
玉佩的背面,则有一个「晏」字。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许轻一点点收紧了膝上的手。直到余光看到男人的西装裤腿,她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四十多岁,身型保持得很好,能看出有健身的习惯。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西装外套微微敞开,露出里面同色的马甲。
给人的第一感觉,他是个儒雅有教养的男人。
目光相对的时候,连时晏顿了下,忍不住感慨。
“你长得和她真像。”
许轻目光轻颤了下,快速地垂下了眸子。
有七师父之前的感慨,她知道连时晏说的是母亲。
许轻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他。
感谢她优秀的记忆,刚才七师父对连韶吼的话,她还记得。
连韶是连时晏的女儿,他有自己的家庭。
在他出现之前,许轻觉得自己应该恨他。恨他抛下了母亲,恨他让母亲怀着孕嫁给许山。
可真正见到他的瞬间,许轻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感觉。
是的,没有任何感觉。
无论连时晏是谁,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母亲也已经离开了。
伤害已经造成,且唯一被伤害到的女人也已经离世。
许轻不知道该说什么。
与怔住的许轻不一样的,是暴怒的连时暮。
他可太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许轻,把我的玉佩拿来!”
连时晏温和地笑着,“许轻,这是你的名字吗?很好听。”
许轻低着头站起身来,没看笑着望着她的连时晏,遵从七师父的指令,将书架上的玉佩递给了他。
没想到,刚递给他,七师父就扬起手将玉佩砸向了旁边。
砰!
是玉佩砸在地毯上发出的闷响,许轻心脏瞬间收紧,马上去查看被摔出去的玉佩。
在看到玉佩完好无缺,她才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许轻,拿回来!”连时暮冷声说道。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毁灭感,不仅是对玉佩的,更是对连时晏的。
许轻拿起了玉佩。
难道,就要任由七师父将这块珍贵的玉佩砸碎吗?
许轻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她犹豫了瞬间。
连时晏及时给许轻解围,他上前接过了玉佩。
他优雅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擦了擦上面的浮灰,重新将玉佩摆回了架子上。
“你要是真的把玉佩砸了,母亲可能会直接心梗,你知道,她最看重这些了。”
连时晏的语气有些淡,随手将擦拭过玉佩的手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把玉给我!”
连时暮赤红着双眼,瞪视着朝他走近的连时晏。
“你今天累了,该休息了。”
连时晏淡声道,拿起摆在旁边的手杖,递给了沙发上的连时暮。
连时暮却将东西拍开,愤怒道:“滚!你竟然,你竟然让她怀孕,还对她不理不睬!”
许轻看不懂他们两兄弟之间的互动,默默地把七师父打掉的手杖又重新捡回来了,放到了茶几旁边。
“不是我让她怀孕的。”
连时晏说完,才转身看向许轻,叹道:“我不想让你听这些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你的父亲,我和你母亲从未发生过任何关系。”
迎着他认真的目光,许轻的心里像一下子落空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那我手里的玉佩...”
“的确是我的。”
连时晏向她解释,“每一位连家的后人在诞生的时候,都会由父母挑选一块玉佩,在上面雕刻上莲花。莲花,是连家的家族象征。”
“玉佩只会在结婚的时候赠予另一半,或者是传给孩子。可以说,这玉佩很重要,所以时暮才会误会。”
许轻不明白。
“这玉佩要是这么重要的话,您的玉佩又怎会出现在我母亲那里?”
“那块玉佩是我和她订婚的时候,亲手交给她的。”
订...订婚!
许轻蓦然间睁大了眸子,只觉得一时间信息量有点过大。
就在这时,连时暮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次咳嗽声和之前的咳嗽声都不一样,越来越重,发出的肺音也越来越空。
连时晏神色一紧,扭头看向沙发上的连时暮。
这才发现他捂着胸口,脸色涨得通红,咳得弯腰与沙发齐平。
他身子蓦然一晃,像是要跌倒在地。
连时晏一步上前,将他扶住了。
“手杖上面可以打开,里面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