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他离开帝都一年,回来的时候,竟然已经结婚了。
若是和什么极其优秀的女人结婚也就算了,阮姨对她说,那个女人不学无术,在绍平市的时候甚至被人退婚过。
傅予执怎么会对这样的女人动心!
贺姝兰不明白,更不甘心。
她好像看到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贺姝兰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阮姨说了,男人一开始都看脸,那女人确实美貌,可能就是靠那张脸勾住了傅予执。
只要让傅予执渐渐意识到,只有她能配得上他!
贺姝兰坐在了钢琴旁,她优雅地抬起了手,优美的钢琴声便从她的指尖缓缓流淌出来。
她不仅学习好,钢琴也是跟一位大师特意学过的,高中的时候还举办过小型的独奏会。
阮绮英一边听着,一边得意地看向了旁边的许轻。
这么多年,她见过太多想要靠着美貌换取资源的年轻女人了。
殊不知,在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是美貌。
最稀有的,是相匹配的家世,其次是个人能力。
阮绮英自信地抿了一口杯中红酒,满意地看着贺姝兰。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贺姝兰喜欢自家儿子的。要是提前知道,她也不会同意傅予执和裴玉漱订婚。
裴玉漱虽然是裴家姑娘,但毕竟是从外面认回来的私生女,身份不太正当。
很快,一曲终了。
贺姝兰起身,笑着谢礼。阮绮英第一个给她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姝兰钢琴学得可真好,我感觉和专业的钢琴家没什么两样。”
阮绮英唇角噙着笑意,挑眉看向对面的许轻。
“不知道许小姐对音乐有没有研究?”
这还是进门以后,阮绮英第一次主动喊许轻。
许小姐。
陌生又疏远的称呼,和「姝兰」两个字形成了鲜明对比。
阮绮英就差把「我对你有意见」写在脸上了。
许轻淡声开口,“我和贺小姐第一次见面,不好点评。”
听到她的话,阮绮英心中便是一声冷笑。
呵。
什么都不懂,说得还挺好听。
阮绮英皮笑肉不笑地说,“姝兰没这么小家子气,你随意点评。”
贺姝兰笑意微收,侧头看向旁边许轻。
“许小姐,请畅所欲言。”
她刚说完,就感觉到了一旁傅予执投来的冰冷的目光。
贺姝兰眸光微颤,被裙摆挡住的手攥紧了些。
她知道这样特别不可爱,可她实在太想让傅予执明白,他所珍爱的女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
许轻不值得他的宠爱!
“贺小姐。”
许轻上前一步,正好走进了贺姝兰的视线里,挡住了身后的傅予执。
她抬起手,将脸颊旁的碎发梳拢到了耳后,似笑非笑地与贺姝兰对视。
“贺小姐是想听我点评,还是想听傅予执点评?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做什么?”
贺姝兰脸色一僵,“你...不要胡说。”
许轻嗤笑,声音不大,却像是个火辣辣的巴掌扇在贺姝兰的脸上。
还不等贺姝兰继续说话,许轻就缓步来到了钢琴边。
她看着黑白两色的琴键,认真地说道:“你弹的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总体来说,你完成得不错。”
贺姝兰没想到,许轻真的能说出些东西来。
这曲子不如《梦中的婚礼》、《卡农》、《致爱丽丝》...这类的名曲,大部分没学过钢琴的,也能听到就能说出钢琴曲的名字。
许轻能说出名字,就证明她肯定学过钢琴。
不过,肖邦的这首曲子只要学过一点钢琴就知道。
听说许轻没有任何长处,估计只是学了一点。
贺姝兰想到这里,坚定了些信心。
“谢谢你的夸奖,我...”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许轻抬起了手,打断了她的话。
“不要着急,我还没点评完。”
许轻一只手搭在钢琴上,抬头望向一米外的贺姝兰。
她的目光,像是傍晚夜空中高挂着的星子,衬着干净的底子,明亮有神。
贺姝兰虽不知道她要继续说什么,但在这一刻,她在心中暗叫糟糕。
果然,许轻下一刻开口。
“钢琴曲是一样的,可每位演奏者的理解不一样,开始弹奏的瞬间,听者能透过曲子窥见演奏者内心的世界。”
“而我,听不到你的理解。你只是在完成曲子,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最后一句话,有些重了。
特别是从许轻的口中说出来。
贺姝兰目光一凛,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怎么...说得和指导她的那位老师曾说过的一模一样。
老师说她太端着,不肯将情绪融进钢琴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