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响起,她赶紧把盒子放了回去,重新拿试卷盖严实。
余晖洒了半边天,窗外涌入阵阵花香,宋清然盯着课桌上的课本,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该怎么解释口袋里那份情书的事情。
要不然模仿着他的字迹重新写一封?她对他的字迹早已烂熟于心,模仿一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她自己破灭,这样一来她不就偷看他隐私了吗?他们做夫妻的时候,他对她一直都很尊重,甚至连她摆在床头的日记都没有看,更何况现在的他们只是同学,她更加没有立场偷窥他的隐私。
要不然回家后偷偷销毁掉,那么多封,少了一封应该也看不出来吧?还是算了,这想法简直就是在自欺欺人。
正想着,向风突然就窜了出去,她狐疑地顺着望去,是何以随,双脚下意识地走了出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赶紧坐了回去。
所以,那封情书该怎么解释。
向风吊儿郎当地从门口走了进来,朝宋清然扬了扬下巴,她顺着视线探过去,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看着他的何以随,他头发好像长了些,面色也有些苍白,可能是最近住院没睡好。
教室里的风扇坏了,同学们都去了一楼的自习,所以教室里没有多少人。宋清然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将手上的爱心揣回裤兜里,慢吞吞地朝男生走过去,和刚进来的向风擦肩时,他给她塞了瓶牛奶,温热的,他低声道:“何以随给你的谢礼。”
宋清然正要伸手去接,又被他巧妙避开,“对了。”她看向他,“讨厌的人直接别搭理就是了。”
她听得有些疑惑,抬手握住,走到男生面前停了下来,何以随见她这副模样,蔫蔫的,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随口就问,“挨欺负了?”
宋清然晃了下脑袋,“又不是小学生了,谁那么无聊。”
他将手里的笔记本递给她,男生手臂线条流畅,趁机凑到她耳边问了句,“那怎么不高兴?”
“没不高兴。”眼珠子一转,“我把同学的东西弄坏了。”
何以随皱眉,“哦,挨骂了?”
宋清然是英语课代表,又跟向风是同桌,旁边的同学都只当他俩是在交接英语老师布置的任务。况且宋清然是他们私下从几个漂亮女生里评选出来的最不可能跟何以随在一起的女生,毕竟她连那个宣传片的评选都没参加,和同学关系也相处的最一般。
她忽然抬头朝教室门口望去,视线一顿,男生也跟着看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从他们班走出来的徐静秋。
何以随性子冷,但待人一向随和,尤其是女生,所以当在他脸上看到些许不善的表情,宋清然有些诧异,这种诧异甚至超过了徐静秋为什么会从他们班教室走出来。
笔记本在手里被她攥紧,她低下头,伸舌头舔了舔下唇,“估计会吧。”
男生视线依旧明目张胆地阔着,漫不尽心地问了句,“什么东西?”
眼睛一亮,宋清然磨磨蹭蹭地将裤袋里的东西递给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见他没接,以为他是生气了,宋清然继续解释道:“风太大了,你桌上的试卷散落一地,我就想着帮你捡一下,然后就,呃,就是摸到了那个盒子,我还以为,以为是。”
“以为是烟。”他抢了她的话,直视她的眼睛。
宋清然被迫望向他,老实点头,然后又连忙摇了好几下头,“但是我保证,我绝对没有打开看过。”
情急之下她突然打了个嗝,空气陷入一阵缄默,宋清然看着男生憋笑憋得由脖颈直接红到耳后根,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见他没生气,她不由分说地将那个爱心塞他手里,转身就跑回座位坐下。牛奶温热,心头一暖。她带着笑意翻开那本笔记本,忽的就笑出声来,是近几年来的物理高考真题,他甚至还用红笔在旁边标注了用到的理论知识和课本里对应的页数。
因为感到甜蜜而笑,也因为自己的愚蠢而觉得搞笑。她真的是关心则乱,那些肯定是其他女生塞给他的情书啊。
所以,那应该是他给人家的回信吧。
难怪元旦那晚会让她教他折爱心,应该是都拆开看了以后又折不回去了吧。想到这里,宋清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后桌的唐六一猛地跳了起来,桌子一晃,宋清然也跟着转头,还未看清就听到唐六一的咆哮,“向风,蟑螂啊啊啊啊啊。”
原本站在讲桌上的向风直接越过课桌跳了下来,“哪里?”
唐六一蹦到他身后,战战兢兢地给他指了个方向,众人一看,全班爆笑,这是,蟑螂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