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太大了,积雪太多造成了部分路段交通堵塞,司机给她打电话说来不了了,麻烦她在手机上取消一下订单。
“好的师傅,麻烦您了。”
宋清然挂了电话,手机还未放进包里就被何以随拉着上了车。
“回爸那儿,还是?”
听到那句称呼,宋清然系安全带的手一顿,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不是,唐和酒店。”
“你打算怎么和你家里说?”
她面对他的时候总是这样,答不出来的问题就总是以缄默的方式处理。
何以随也料定了她的沉默,自答道:“那就先不说,我替你兜着,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和我说一声。”
宋清然轻声应了一声,本想闭眼假寐,但身旁的人再度开了口。
“爸和岚姨的事,我记得应该就这两天了吧?你到时候给我电话,我和你一起去。”
她闻言抬眸,却没看他。
这世上估计再没有比他更好,也更会掌握分寸的人了。
那句谢谢卡在喉咙里,进退两难。她沉默半晌,到底还是说出口。
“谢谢。”
何以随摇头,“应该的。”
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被启动,发出‘唰唰唰’的声响,宋清然扫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何以随,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离婚吗?”
“没有。”
她相信他。
不只是因为他答得干脆,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记得他们领结婚证的那天,她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她当时沉浸在喜悦中,好像做梦一样。她看着他,神情真挚。
“何以随,那你以后要是后悔了会和我离婚吗?”
不怪她会这么问,毕竟他们从彼此认识到后来结婚,只用了不过一周的时间。
可他那时应该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或者会问得这么直接,他站在床边愣了许久,轻声说不会。
所以,是不会和我离婚,还是不会离婚。
那晚太高兴了顾不上问,现在好像没必要问了。
车子稳稳地停到酒店门口,宋清然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了车,拉开车门时被身后的男人叫住。
“所以,那你呢?”
她回头望向他。
寒气深重,男人语气也跟着被染上,本就冷冽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冷了几分。
“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动了和我离婚的念头?又为什么突然和我提离婚?”
他一开口就抛出了两个问题,宋清然自动忽略了前一个问题,
“没什么,只是一辈子其实挺长的,我想换个活法。”
她知道,他在生气。
自此,两人不再言语。
大雪纷飞,宋清然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轻声呢喃,“何以随,你说A市都下雪了,可你怎么还是不喜欢我呢?”
原来,暗恋真的只能是偷偷地喜欢,暗暗地欢喜。宋清然好像从来都没告诉过何以随,少女时代那段不为人知的暗恋里,对象是他。
夜晚,悄然而至。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光秃的树枝被雪压弯了腰。宋清然给自己订了个很大的生日蛋糕,上面用红色的蔓越莓酱写了‘离婚快乐’四个大字。商家一度怀疑是自己理解错了,反复和她确认了好几遍。
的确,特意买个生日蛋糕来庆祝自己离婚快乐,这事儿是挺荒唐的。
电视上播报着当红女星徐婉清深陷舆论风波的新闻,宋清然认真看完,果然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小学时候的事情都能扒出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笑着收回视线,四年的婚姻,她点了十根蜡烛,高中两年,大学四年,结婚四年。十年的光景过得可真快啊,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很快燃了小半截,被撕得稀碎的日记在火烛中闪着短暂的光亮。
宋清然拾起旁边的笔,如果能重来,如果真的能重来,那就都重来一遍吧。
日记本被烧成灰烬的瞬间,强烈的眩晕感传来,下一秒,宋清然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广州都下雪了,你怎么还没爱上我。
——《致陆冬青》
注:开始写《那段不为人知的暗恋》这一年,宋清然大四,那晚她得知了何以随跟黎薇分手的消息。
哈哈,这个才是我说的哦。本来是没打算写这本文的,但是有好多《所爱隔山海》的读者都来询问我有没有这本文,于是就开了这本文。上面那个六月有话说是属于小说里面的内容,应该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吧。如果觉得有点云里雾里的话,可以去了解一下我完结了的那本文。
其实我最初给这本文的设定是校园文,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剧情属实过分平淡,男女主交集实在太少,于是我又决定改为回忆的方式来进行叙述故事。可是这样的话,情节内容又会和《所爱隔山海》那本文出现多处重叠的情况。在我的多方考虑和多重修改之下,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