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师古代破案手札(249)

傅重礼微微一笑。

“任姑娘还是这样咄咄逼人。”

他意味深长:“只是不知姑娘对今夜的案件,还想要什么结果呢?”

还想要什么结果?任阮蹙眉。

什么意思,真相不就是唯一应该被大家看到的结果吗?

他将少女脸上的防备和疑虑受尽眼底,低低笑出声来。

“傅某此前在正廊上与众多大人觥筹交错许久,实在有些不胜酒力,恐贸然前去众多女眷西廊失态冒犯,故特意绕远了路吹吹风,以醒酒清神。谁知一不小心,就走到了昆玉园。”

“这个解释,任姑娘可还满意?”

傅重礼挑了挑眉,“还是说,任姑娘比较想听到的是,傅某早知晓些隐秘暗闻,是以才胸有成竹地直奔昆玉园,精准地将埋藏在鲤溪下的尸体捞出来。再来一出恶人先告状,故意亲自送往御前,混淆视听?”

任阮定定地观察他自然的神态良久,才移开眼。

“倒也不是。”

她语气里带了似玩笑又非似玩笑的意味,顺着他的话儿道,“民女最想听到的,还得是傅大人亲手将受害人溺亡在鲤溪之中。”

跟在后面正和平安窃窃私语的杜朝,差点左脚拌右脚。

他猛然捂住嘴,惊恐的目光在前面两人之间来回巡梭。

不、不是吧,什么都敢说只会害了你啊任姐!

杜朝一个激灵,眼睛已经开始不安地往四周滴溜起来。

就他这个空架子可抵不住傅大人的拳脚啊,这个距离,那些守在金銮殿的金吾卫应该能及时赶到吧?

正当杜朝惶恐不安之时,安静了片刻的傅重礼终于有了反应。

他垂眼看向少女,才刚启唇,就不禁温声大笑起来。

傅重礼笑得眯起来的眼睛里润泽不再,却透露出浓烈的戏谑和兴致盎然。

“任姑娘,你还是这样有意思。”

任阮神色不变地看了他一会儿,没寻出什么破绽,遗憾地移开视线:“可惜这幕后主使真凶,实在是藏得太深了。”

若真是傅重礼,倒清省许多事儿了。

他笑够了,又悠悠地道:“任姑娘何必如此苦苦纠结,此案既然已经水落石出,揭过便是。洋洋喜气地过好这热闹的春节,才是正理。”

任阮的眉头一拢,眸中不解的意味越来越浓。

明明无论是调查刚开头的宫宴中毒案和梦柯遇害案,还是调查陷入瓶颈的真假焦骨案,哪一个都还云里雾里呢,为何他却再三强调案件已经了结?

水落石出的又是什么?

真正要揭过的又是什么?

“大多数的人想要快些水落石出的是什么,自然这事儿就会如大多数之所愿。”

傅重礼仿佛看懂她的眼神,慢悠悠地在一处奇石凿就的小瀑布边停了脚步,反问她:“宫宴上投毒戕害归善公主的,不是公主的尝膳官么?”

她眉头依然没有松开。

是,也不是。

将毒物投入食物中的人的的确确是尝膳官没错,可他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的一个杀手罢了。

尝膳官固然已经被捕,但这背后的主使真凶,也就是主谋,才是案件了结的重点。

而这位主谋,分明还让他们连踪影都抓不到半分。这样的案情进展,如何能了结?

“至于梦柯姑姑被害之案。”他又道,“金吾卫现下大张旗鼓搜查慈禧宫,又从里面抬出一具新的尸骨,这样的大阵仗,怎么能逃得过今夜宫中无数双精明的眼睛。”

“不过呢,谢大人似乎也没想要逃过。”

若想保密搜查,以衙察院精密的组织能力不是难事。

但就像他今日带任阮入宫一样,谢逐临在慈禧宫的行事,是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傅重礼半倚在小瀑布边的玉栏,看着瀑布下活水里甩尾的锦鲤,语气轻松道:“太后身边最重要的女官,众目睽睽之下被验出鸦罂之毒,与此同时,慈禧宫又被搜出了新尸——或许还有暂时没被搜查到的鸦罂罪证——这样明晃晃的嫌疑,饶是贵为太后,恐怕也要艰难一渡了。”

任阮的眼皮不由自主地颤跳了两下。

方才在慈禧宫忽略的细节全部浮上心头来。

若傅重礼所说,这次金吾卫们所搜查的动静确实不小。

从慈禧宫送出的证物盒,甚至好些是直接从金銮殿正门接连运过。

衙察院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谢逐临就是有意要让所有人看见,慈禧宫里的确有猫腻,且这猫腻背后的嫌疑几乎冲天。

傅重礼撩过一眼沉思中神色变换的少女,心情破佳地摸了摸腰间的锦囊,扯了丝绦,将几枚丁香花蕾倾倒在小瀑布下的活水中。

纷落而下的动静立刻引得水中各处游动的锦鲤迫不及待地聚拢而来,争先恐后地拱向那落漂在水面上的花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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