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师古代破案手札(22)

……这话直接切断了她打算筹钱给他去请工匠的心思。

他看向任阮身后高柜里满当当的画稿:“若是任姑娘愿意从大理寺调出,入我衙察院画像协理破案,我会让吾十九将密室修补好,姑娘在此闯下的祸事便可一笔勾销。”

任阮按耐住怒气:“若是我不愿意入衙察院呢?”

他眉眼冷峻:“金吾卫会掐灭任何一个秘辛流传出去的可能。”

之前在被他剑指咽喉时所伤的细小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这会儿更是怒意腾升:“是吗?”

这些天倒霉受怕的委屈和怒火再压制不住,她甩手“啪”的一下合上画箱,冷笑道:

“好一个明察秋毫的衙察院,好一个威风凛凛的金吾卫。”

“指挥使大人,你们要怎么查你们的秘案我不管,把我这等无辜平民错抓也罢,但你凭什么要威胁着将我和衙察院捆绑在一起?”任阮一字一句道,“你可别忘了,我一个弱女子,是为何入高楼,为何无意闯入密室?”

“归根结底难道不是金吾卫办事不力,还差点害得我成了你的剑下亡魂吗?”

她提起画箱,高高俯视着地上的他:“我应下为你重绘十九幅画像,我应下三天之约,我帮你画他人的像,那是因为我是一个小小的平民,我惹不起你一位高贵的金吾卫指挥使。”

“哦对,你好像还是一位尊贵的小侯爷。”任阮嘲弄地笑了笑,“但那又如何,我虽为一介商户女,但我有自己的追求,没人能强迫我未来为谁卖命。”

“那十九幅画像,既然我已经许下承诺,那么三天时间我一定会按时拜访贵院,如期完成。这三天,指的是我没有被衙察院其他莫名其妙找上门的事耽误的三天。”她话里夹枪带棒,和他算得清清楚楚。

“至于那个洞,我会亲自来填补它。不需要吾十九这样第一部 卫的贵人来屈尊修理,毕竟我也不想委屈我自己屈尊入衙察院。”

她一手提着画箱,另一手还不忘抄过桌上的石门桥案件卷宗,利落地转身告辞:“大人,民女这辈子不想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也不想和这样的人走太近。”

一番痛快的陈词后,任阮神清气爽地推开门:“恕难从命。”

“哐”的一声,门被不轻不重地摔上了。

被独自留在画室里的谢逐临怔了怔,眸光微敛。半响,他才低下眼帘,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第11章 不共同的共同点

◎真不愧是任姑娘。◎

辰时的钟声刚打过,大理寺各处的衙役早已俱上值。杜朝蹲在画室门口,打着哈欠和来往的衙役们打招呼。深秋的早晨已经带了些许凉意,他起得早迷糊忘记添衣,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正好脚蹲麻了,他龇牙咧嘴地起来,一边跺脚,一边怨念地把脸埋在衣领里躲风。

自从任姑娘来了大理寺,他从前仗着父亲是府尹朝十晚四的快活日子就没有了,每天起得比看门的狗还早,还得瞪大眼睛虽时关注她和衙察院的动向。

他很是不舍地摸了摸自己日渐消失的小肚子。瞧瞧,福气都累没了。

正感慨着,身后画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了几个半大不小的布衣少年,是石门桥案其中一晚“白衣女鬼”的目击证人。他们向杜朝拱了拱手问好。

杜朝点头回笑道:“辛苦几位了。”

送走目击证人,他便迫不及待地踏进画室:“如何了,任姑娘?这最后一批证人你也见完了,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桌上摊开着四幅新出炉的画像。任阮正在一边思索一边洗着画笔,见他进来,便随手一指:“你自己先瞧瞧吧。”

杜朝期待地凑过去一看,脸立刻垮了下来:“任姑娘,这和画像司那群画像师画的也没什么差别嘛。”

仍然是那方脸粗眉的大汉,消瘦清秀的青年,阔面蒜鼻的中年人,皱纹松弛的老翁四张脸。

“这四张脸在京都根本不存在啊。”杜朝苦恼,“连你推画出的也是这样,难道这几个凶手是长了翅膀飞进京都来的不成?”

任阮不急不忙地将洗好的画笔捞出来甩了甩,问:“大理寺近日还查到些什么吗?”

“没什么新线索。”杜朝撇嘴,“离圣上给的破案期限只剩下四天了,大理寺已经在往京城外张贴悬赏,扩大范围搜寻这四张脸了。”

任阮若有所思,取来干净的帕子擦吸画笔上的水。被浸泡过的软毛合在一块,被她纤细的手指隔着帕子随意捏成各种形状。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她举起被捏得奇形怪状的画笔毛,“凶手易容了。”

杜朝一愣:“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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