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萧家侍卫将人拖走。
那丫鬟惊恐地挣扎求饶,指甲在地上抠出了长长的血线。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谢逐临立在女尸身边,静静地看着,并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慢慢地,喊声渐小,只剩下了板子重重落在肉上的沉闷声音。
“差不多了?”他淡漠道,“吾十九,继续。”
“是!”吾十九复朗声道,“萧少夫人如此自信,不如让金吾卫中的医卫把脉,是否近日服用过紫河车,一探便知!”
无论萧府对着丫鬟的打杀是找替死鬼也好,还是将帮凶掩杀也罢,脉象总是骗不了人的。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林姿哭声一滞:“既然金吾卫现下已经认定妾身是凶手,把脉又还有什么作用!脉象如何,不仍旧是凭衙察院的大人一张嘴左右么!”
“金吾卫要羞辱妾身,何必费如此心思!”
林姿哭哭啼啼:“你们一个个,分明是要逼得妾身一头撞死,头破血流,才能让大家知道清白!”
说完,她猛然一个起身,冲向最近的一处高高的假石。
“胡闹!简直是胡闹!”箫鸿远怒色满满,“还不快将林氏拦住!”
离得近的几个萧府侍卫慌乱地奔跑向林姿,却又不敢真的与少夫人有过大的肢体接触,一下子你撞我撞你,狼狈至极。
吾十九对此嗤之以鼻。
演,就演呗。一个丧心病狂到要吃生胎养颜的女人,会舍得真撞壁破相!
却不想,只听一声“咚!”得一声响,林姿竟真的以毫不收力的姿态狠狠撞上了假石,身子缓缓地滑落下来。
院落里安静了一瞬,随即有人尖叫起来。
“救人!快救人啊!”
林姿在一片骚动中艰难地抬起头来,原本光洁无暇的左额角撞出一个触目惊心的血口,还在不断地涌出鲜红的血来。
她容色凄楚地推开来搀扶的侍卫:“妾身这般……咳咳,你们衙察院可满意了?咳咳……”
咳喘间,她“哇”得一声,吐出来一口血。
这一番动作下来,又让在场许多人本各持的态度动摇起来。
“萧少夫人如此决绝,莫非真的……”
“真说不清楚啊,早闻衙察院内里审讯本就丧心病狂,难道向来都是这样屈打成招的?”
“嘘!不可说啊……”
箫鸿远立刻怒喝:“还不快将林氏扶下去!”
面对院落里对衙察院四起的议论,谢逐临置若罔闻。
“萧少夫人不肯配合,难道还要我教你们如何为她请脉?”他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正要昏倒过去的林姿,轻飘飘的话里如同淬了极寒的冰。
话音未落,便有金吾卫拨开萧府侍卫上前去,也不等林姿自己虚弱地躺倒下来,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地直接将其按倒。
原本奄奄一息的林姿这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疯狂地摆着手臂,不让金吾卫触碰到自己的手腕。
“妾身就是宁死,也不能叫你们羞辱了去!”
她一面挣扎,一面将衣裙滚蹭得凌乱不堪,有意无意地将隐约露出的锁骨往抓自己的金吾卫手上送,口中仍不堪受辱地哭喊道:“放开我!何不让我再撞一回!死了干净!”
一直勉强维持着表面沉稳的箫鸿远,这回气得血痰上涌。
堂堂萧府的少夫人,竟在这么多人注目下被旁人随意按倒,还衣衫不整,形容泼妇。
他一时不知是骂林姿,还是骂谢逐临,只能面色铁青地吼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还不将人拉开!”
本被这阵仗懵住的萧府侍卫只得也冲了上去,院落里一时混战。
任阮蹙着眉退了几步,注意却落在了林姿撞过的那块假石上。
那假石是处人工坛景的一部分,高高的石块上面雕砸出了几道曲折的细小沟渠,从上引水沿渠而下,在假石上模拟高山流水之景。
而林姿在假石上磕碰的那处血迹,正好在其中一道小渠中段。
很快便有细细的流水从小渠淌来,将血迹冲下,流滴到坛景下方的小池里。晕开在池水中的血水如索命的红线,惊得其中锦鲤四散窜游。
任阮的心脏也仿佛被那丝线狠狠缠紧了。
她骤然回头,拉住也准备拥上去抓林姿的吾十九,声音艰涩:“十九,可否请你现在立刻去一趟山腰宅院?”
“另一位受害者……我可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紫河车是胎盘
文中的功效什么的基本都是我夸张乱编的噢(对手指)
瞧见评论区的萧鸿远:区区小儿,口出狂言!还想让老夫下线?老夫老当益壮,还能蹦跶!
感谢在2023-02-05 20:54:36~2023-02-06 19:14: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