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不是议员,就是财阀,肯尼思的做法无疑触动了两拨人的利益。
所以讨伐声只增不减。
程醉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仿佛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其实肯尼思当总统他是不乐意的。
但是前家主亲手扶持上去的人,他没理由一上位就拽下来。
更何况,肯尼思确实听话,只不过现在懂得反抗了。
就是反抗的手段太低级,他随手一查就能查出好几处问题。
所以他盯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就算心腹不说,他也能丢出一堆证据。
最后一口酒入喉,程醉淡声喊停。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都压不住现场的议论声,但他一开口,大家都闭了嘴。
时锦意外他在S国的威慑力,居然比一国总统还要厉害。
“肯尼思。”
程醉放下酒杯,眸光浅浅地看着有些狼狈的男人。
“你我交情多年,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让你落到如此下场。”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想着摆脱卡佩家族。”
“我们扶持你上位,养的可不是白眼狼。”
“你当总统快十年了,什么贡献都没有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着反咬一口。”
“怎么?翅膀都没硬就想着飞?”
程醉讥笑一声,似乎在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肯尼思彻底认栽,他以为十年时间,足够他掌握这座总统府。
但是他被人辱骂讨伐,门口却无一丝动静时,他才知道他的想法有多可笑。
S国从来不是总统说了算,而是财阀说了算。
尤其是顶级财阀。
无论总统是谁,S国始终是卡佩的S国。
“我承认我做的所有事情,现在你要杀我吗?”
事到临头,肯尼思也看明白了,有些权利他追逐一辈子也追逐不到。
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他努力错了方向。
如果他一开始就想着改变,而不是顺应,那现在可能会是另一个局面。
程醉俯视着不远处的男人。
他跟他少年相识,也曾无话不谈,也曾交付后背。
但是时间走得太快,快到他已经记不起他初见他是什么模样。
“卡佩没有对叛徒宽容的习惯。”
程醉冷漠开口。
肯尼思并无意外,“好,我认,但我有最后一个请求。”
“不可能。”
程醉直接拒绝,“乔迪意图杀我女人,我容不下她!”
肯尼思的眼神支离破碎,“那是我唯一的妹妹,你就不能……”
“关我什么事?”
程醉眉眼隽秀如画,偏一颗心不近人情到极致。
“你不好好教你妹妹,到头来让我买单,你我的交情还没到那一步。”
乔迪嫉妒心重,从小又没吃过苦,这要是真放了她,还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没有给自己留麻烦的习惯。
乔迪一直被肯尼思保护的很好,可以说是温室里的花朵,根本没经受过风吹雨打。
所以肯尼思骤然遭遇这种事,她除了傻眼外,什么忙都帮不上。
等好不容易接受了哥哥被罢免总统时,她又听到她心上人如此冷酷的言论。
那种滋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好像一颗真心被人踩了又踩,直到踩进烂泥里,永远也捡不起来的那种痛。
“程醉!”
肯尼思看到自己妹妹伤心欲绝的眼神,再也按耐不住情绪,怒吼道:
“她又没罪!你凭什么杀她!”
“没罪吗?”
程醉似笑非笑地看一眼眼泪成河的乔迪。
乔迪被心上人的无动于衷打击的体无完肤,一时间也忘了反驳。
不过她开不开口,意义都不大,
因为程非白已经被抓住。
此时也被压了上来。
曾经名扬帝京的程五爷,如今早已被逃亡磨灭一身尊贵。
瘦弱的身子,粗糙的皮肤,断掉的指骨,完全看不出当年的风光。
饶是时锦看到他,都愣了三秒。
故人相见,程非白心里五味杂陈。
程醉不高兴时锦一直盯着别的男人看,干脆把人揽到自己怀里,然后才说:
“此人是华国通缉的重犯,乔迪小姐窝藏数月有余,肯尼思先生不知道?”
“什么?!”
议员和财阀们再次炸锅。
他们今天到底是来参加宴会的,还是来接受心脏考验的?
怎么那么多让人血压上升的事呢?!
华国如今正强大,他们亲近都来不及,还敢窝藏重犯?!
还是总统妹妹窝藏的,说总统不知情,这谁信啊?
但是肯尼思还真就不知情,但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就留她一条命,可以吗?”
肯尼思知道程醉今日是有备而来,他反抗与否,下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