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心口涩疼,皮开肉绽后浸盐那种疼。
但他嘴上依旧强硬。
“你怀孩子的日期,正是你和废丞相苟合的日子!”
往事被提起,大臣噤若寒蝉。
唯有洛亭亭冷笑连连,笑的花枝乱颤,笑的君北心里发毛。
“你笑什么!”他止不住的慌。
“哈哈哈。”
洛亭亭仰头大笑,利刃划破脖颈,她也全不在乎。
“原来你从未信过我……”
红色血液顺着雪白脖颈往下蔓延,浸湿素色衣衫,恍若红梅缓缓盛开。
君北眼眸一瞪,惊慌道:“亭亭,你……”
“我和废丞相究竟有没有苟合,旁人不清楚,你君北还不清楚吗?”
伤心欲绝之下,洛亭亭再无顾忌,厉声控诉道。
“是你!忌于废丞相权势,故意设计,让他与我被抓。”
“从始至终,他清清白白,未曾有一丝冒犯!”
“媛儿是你的孩子,你亲生骨肉!”
“但你却因为忌惮定国公主功高盖主,狠心掐死媛儿,栽赃嫁祸给公主!”
真相掀开的触不及防,所有人都傻了眼。
这……这可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君北看着她越流越多的血,没在意她说了什么。
只是红了眼眶,说:“你先把刀放下,孩子的事,皇姐的事,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活下去的念头吗?”
洛亭亭冷笑着看他,因为失血不在红润的薄唇噙着讥讽。
“你杀我家人,杀我妹妹,杀我孩子,辱我清白,废我嗓子,扬我亡夫骨灰。”
“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
“君北,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媛儿,现在她走了,我当然要陪着。”
“她还那么小,连娘亲都不会喊,我怎么能舍得她一个人走那黄泉路呢。”
“洛亭亭!”
君北看出她真想死,瞬间就慌了,指尖都在发颤。
“朕不许你死!你的妹妹没死!朕是吓唬你的!”
总管太监立刻让人去带洛亭亭的妹妹。
但是洛亭亭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她的心早就死在了嗓子被废的那天。
“君北,这至高无上的帝位,你终于坐稳了。”
她利刃又深一分,成功阻止君北的步伐。
“亭亭……你妹妹很快就到。”
君北尽可能分散她的注意力,玩权弄政的帝王,第一次尝到失控的滋味。
他一直以为,她对他而言,只是特殊而已。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他早已对她情根深种。
“那就拜托陛下照顾好她,也算是对媛儿的补偿。”
洛亭亭哭笑着说:“放过公主和小将军吧,当年六军不发,他们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回来。”
“你何必非要斩草除根?让他们归隐田园吧。”
“至于媛儿的死,就由我这个妖妃来承担吧。”
话落,利刃入心口,唯余刀柄。
“亭亭!”
君北大惊失色地扑过来,抱住她下落的身子。
他双膝跪地,看着越流越多的血,慌的像个孩子。
“叫太医!叫太医啊!”
他大吼。
情急之下竟呕出一口血。
身旁人皆是一慌,“陛下?!”
“别管朕!去找太医!”
君北哪里顾得上自己,着急地吼。
洛亭亭躺在他怀里,脸上血色慢慢褪去,整个人憔悴的不行。
“你身边,再无人可信任了,就不要再残害无辜了。”
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或许他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好弟弟,好儿子。
但他一定是个好君王。
他攻于算计,为的是自己,是子民,更是国家大势。
他心狠手辣,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
从他的角度来看,一切都是对的。
但她只是洛亭亭而已,她能理解,却无法认同。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行绑在一起,只能两败俱伤。
像现在这样,彼此都伤痕累累。
“啊!”
君北抱着心爱的人,在满地血泊中,在他一心想要的金銮殿上,撕心裂肺。
……
洛亭亭成功杀青,但君北的戏份还要继续两三场。
所以时锦难得悠闲地坐在监视器后,看容以欣和程醉的对手戏。
一张一弛间,皆是深意,让人看的意犹未尽。
“容姐的演技确实不错。”
时锦发自内心地说。
魏达笑,“你和九爷也很不错呀,刚刚九爷那个吐血就加的不错。”
吐血?
加的?
时锦的表情僵了僵,“这个不是你安排的?”
“……”
魏达抬手抓抓脸,“好像不是吧,是吗?”
他有点不记得。
时锦指尖蜷了蜷,追问道:“您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