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面对死亡，居然能如此平静，甚至毫无波动。
她在南国的那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没事。”
时锦靠在椅背上，神情淡淡的，“就是有点可惜。”
“嗯？”
他音调微扬，又苏又欲。
时锦说：“其实昨天我就觉得她精神有问题，但是我什么也没说，要是我提前说一声，或许……”
她轻轻叹口气。
有些事情，真的就那么一点点的关窍，没了就是没了。
赶到现场的时候，警察已经把坠楼的地方围起来。
深更半夜的，群众也不是很多。
时锦匆匆看一眼那片暗红的血液，心里涩涩的。
“两位干嘛的？”
有警察看到他们，喝一声，“这是案发现场，不能随便进的。”
“我们是报案人。”
时锦收回视线，淡声解释。
“哦，这样啊，那你们跟我说一下具体情况。”
警察从口袋里拿出本子和笔。
时锦和程醉戴着口罩跟他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
办案人员觉得他们气势不凡，忍不住多看两眼，然后认出道：“你们不是？”
“嘘。”
时锦竖起食指放在口罩上，化了淡妆的眉眼缱绻妩媚。
只消一眼，就能把人魂儿给勾了。
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全程话不多，但气场强大到让人无法忽略。
偶尔对视两眼，就让他有种给领导汇报工作的错觉。
办案人员强打起精神，说：“你们来之前我们就搜查了楼顶，所以这件事跟你们无关。”
“是她自己看到什么，跌下高台的。”
那个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因为他们看到警方搬运宴丽的尸体出来。
“还有别的证据吗？”
时锦就准备离开时，突然发问。
办案人员愣一下，说：“有，一只录音笔，记录了三通电话。”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多看时锦一眼。
有倾佩，有难言，有可惜。
“你当时反应很快，已经很棒了。”他说。
他根本没想到，今晚一行会完全打破了他对娱乐明星的看法。
大家都是人，都在经历着生活给的磨难。
命运从不会因为角色不同，职业不同，而有所收敛。
“谢谢。”
时锦扯了抹笑，微微弯下的眼睛，好看，但更多的是难过。
“可以给我听一下录音笔吗？”
“这要问我们队长。”
办案人员刚说完，就看见一穿着黑色工装的高个男人抬起警戒线进来。
一米八五往上的身高，自带迫人的威压。
过分绝艳的眉眼，透着雕像般精致。
好像他是幻化成型的石雕，完美的不似凡人。
“湛爷！”
他高兴地喊：“湛爷，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帝京刑警大队的王牌，随随便便一个案子是请不动他的。
时湛抬手松松领口，声音哑哑的，有点懒。
“路过，这两……”
时湛一侧脸，精准地对上时锦的眼睛，瞬间散去警队之神的光环。
低骂一声，“操，你怎么在这儿？犯什么事儿了？”
小警察：“？？？”
什么情况？
湛爷好像认识这小姑娘？
不可能吧！
湛爷从不关注娱乐八卦的。
难不成是……前女友？
啧。
看湛爷这黑成锅底的脸色，八成是真的。
小警察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原则，先跑为敬。
“那个，湛爷，我去找队长问点事儿！”
时湛懒得管神神叨叨的下属，抬手掐住时锦的后脖颈，压低声问：
“小丫头，怎么回事？”
时湛是妥妥的糙汉，要不是那张俊脸，估计就一邋遢大叔。
而且他职业特殊，说话自带一股审讯的架势。
时锦都习惯了。
“我是报警人，录音笔给我听听。”
时锦侧眸横他一眼，他松开手，双手揣兜，带他们进去。
“九爷倒是稀客啊，以后多来我这儿坐坐。”
进电梯后，时湛冷不丁开口，看向程醉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审视意味儿。
自从小丫头突然离开后，他整个就变了个人。
阴沉狠戾，像是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盯他很久，愣是查不出什么。
但又有线索说他手上不干净。
所以两人见面，必然是刀光剑影。
不过，他每次都看在他是她哥的份上，容忍着他。
这次同样，程醉微微一笑，“会的。”
时湛混不吝地耸耸肩，等电梯门开，抬步出去。
时锦不明所以地看看两人。
“没事。”
程醉笑着说，“进去吧。”
时锦压下疑惑，踏进宋烛伊的家。
“录音笔呢？”时湛站在客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