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了。
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车来来回回地跑。
人像个小黑点一样,慢吞吞的移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来的。
反正宋烛伊打来电话,威胁她一定要把录音全都交给她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这里。
楼顶的风真大啊。
吹的她好冷。
“我在,公司。”文湘月抖着牙说。
时锦对司机比了个手势,然后抿了抿唇,温声道:“月月,那两个东西我会想办法,你来找我一趟好不好?”
她害怕,不,她几乎已经肯定文湘月有了轻生的念头。
“我,”文湘月看看脚下,又想想时锦。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那你现在过来好吗?”时锦笑着说,“我这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文湘月迷茫,“什么好消息?”
她现在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她身边除了肮脏还是肮脏!
“你过来我告诉你嘛。”时锦的语调特别温柔,像是三月的暖风,直吹进人心里。
文湘月眼睛左右动了动,几秒后,慢慢下了高台,说:“那我现在过去,你等我。”
“嗯。”
时锦暗暗松口气,“我一定等你。”
挂断电话,满手心都是汗。
程醉递过一张纸,“没事吧?”
他问的是文湘月。
时锦摇摇头,边擦手,边说:“应该吧,师傅麻烦快点。”
“好的!”师傅猛一加速,踩着边开。
没一会儿,时锦就看到文湘月穿着白色的小薄袄,失魂落魄地从大门走出来。
“这儿!”
时锦摇下车窗喊她。
她抬头,愣了愣,然后跑过来。
风刮在脸上,依旧很凉,像刀子一样。
但现在,她却觉得没那么难承受了。
“上车。”
时锦打开门,伸手拉她。
文湘月手冻的通红,时锦被冰了一下,但没松手,反而握的更紧了。
车门合上,楚限打电话过来。
“你没事吧?我看到简青时去找你了。”
时锦懵,“…我没事啊。”
“那就好,”他笑,“有事记得说,我帮不上别的忙,但是个很好的树洞。”
时锦失笑,“好,记住了。”
电话刚挂没两秒,甘楚楚也敲来问:“杉杉,姓简的没为难你吧?”
时锦疑惑:“嗯?”
甘楚楚直白说:“我虽然没跟他接触过,但我信得过你啊,他要是个好人,能在你被骂的时候,屁话也不放吗?渣男!”
“……”
时锦捏了捏眉心。
她上恋综前,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太大的事。
完全没想到她的团宠体质在这儿也能生效。
哎。
甜蜜的福利啊。
不过,她看起来有那么好欺负吗?
“我没事,有事的也不会是我。”
时锦递给后座的文湘月一杯热水,对甘楚楚说。
甘楚楚笑,“我想也是,那我就等着看今晚的好戏咯。”
“嗯哼。”
挂了电话,时锦搓搓手,开场道:“我手里有宴丽的把柄,不确定能换到你的东西,但是,至少可以试试。”
她知道现在是广告时间,所以说的很随意。
“嗯?”
文湘月充满期冀地抬起眼,漂漂亮亮的丹凤眼画着眼妆,彰显气场。
两相矛盾中,反倒碰撞出不一样的脆弱。
“你这是原谅我了?”她一字一顿,生害怕不是。
时锦握着她的手,说:“不是原谅。”
文湘月眼皮颤了颤,冻白的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你误会了。”时锦说,“我只生气,不至于到恨你的程度。”
或许是经历过太多生死的缘故,她对这些看得不太重。
只要不在她底线上蹦迪,她都可以包容。
“对不起。”文湘月再次道歉,诚恳而卑微。
“没事。”
时锦摇头,“我先给宴丽打个电话,试试。”
“好。”文湘月难得收起一身刺,温顺的像只兔子。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昨晚不愿意按照宋烛伊给的词,说她水性杨花了。
因为她在她心里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那时候,她被迷了心窍,完全相信了宋烛伊的话。
也怪她没在回去的路上点开微博,不然,也不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
此时,医院。
“你说你能干什么?!”
宴丽看到宋烛伊就火上心头,“简青时送上门来的把柄,你就不知道留点备份吗!我养头猪,也比你聪明吧!”
宋烛伊低头削苹果,闷不吭声。
但那双水汪汪的杏眸里,却全是恨意。
宴丽这两天躺在床上动不了,脾气大得很,但气出完,理智也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