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越是美好，她越觉得是程夫人递到她嘴边的毒药。
宋衍淡淡看了他一眼，“看起来你对这次重逢，并不是很高兴，甚至很排斥？”
江岁一口饮尽竹杯里的酒，“我只是不相信童话。”
太过美好的遇见，会让人心生不安。
“美好的从来不是童话，美好的从来都是人。”宋衍轻声道。
事实而非又非常文艺的谈话，但是他们知道彼此在说什么，非常独特的体验。
“那时候流言里的我很糟糕吧，很多人都对我避之不及，难道会长当年独具慧眼？”江岁似笑非笑的道。
那是候的她削瘦阴郁，不敢与人对视，流言里更是一个小贱人吧，被厌恶被鄙视。
“你画画的时候眼里里有光，跑起来的时候飞扬的裙角是夏日独特的风景，画室附近的那只大橘被你喂的胖胖的，后来你把他带回了家…”
宋衍看着她的眼睛眸光微凉，嘴角微扬，“这才是我记忆里关于你的夏天。”
江岁是真的很惊讶，她确实每天投喂那只流浪橘猫，经常在画室后面的树下休息。
“我们那时候见过？”
宋衍眼里起了一些波澜，“我认识你比流言更早，但是比陆今泽更迟。”
那时候的她明亮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很明媚。
那只橘猫，其实是他先发现开始投喂的。
后来发现了她也在喂，他只是在角落里安静的看着，没出声也没打算和她认识。
那个夏天，他们见过很多次，只是她一无所知。
后来，在遇见，她几乎变了一个样。他对他突然有了兴趣，因为她身上散发着同类人的气质。
他会对她伸出手，不是因为善良。
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夕之间世界崩塌，被迫长大也变得沉默。
在暗巷里，满身是污泥的少女看向他的那一眼，破碎绝望又倔强，让他记了很久。
也是那一眼，让他觉得他们的灵魂底色是一样的，晦暗不明向死而生。
可惜短暂的交集过后，他们再也没有遇见。
直到他在程夫人的办公桌上，看到了江岁的资料，第一页就是她在洛杉矶的部分。
宋衍的记忆瞬间复苏，一向想到了暗巷里的那一眼。
他看完了资料，突然就决定要见见她。
当年没能有太多故事，现在他请她喝酒，和她在这里讨论过往。
宋衍有几分散漫的靠在木椅上，“我们的缘分开始的，次你认为的要早一点。”
江岁笑的极淡极冷，“我那时候开始的缘分，好像都不太好。”
“你是指陆今泽吗？”
“我和他可不一样。”宋衍几乎蛊惑的道，“我们才是同类人Alice。”
第四百一十八章 微妙
江岁轻笑了一下声，“同类人是哪类人？”
他和程夫人关系匪浅这点，就足够她无法相信她了。
她明晃晃的戒备，宋衍当然感觉到了。
他问，“你和程夫人有矛盾对不对，我知道她在查你。”
江岁不知道他是在试探还是在打其他主意，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感谢你当年的帮助。”
江岁敬了他一杯，宋衍喝了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他已经确定“程夫人”三个字对江岁是雷点了。
两人之间并不只是私生女和正房夫人之间的问题，而是明显有仇。
“真遗憾，我这次的时机好像不对。”
“旧人重逢喝杯酒而已，不需要任何时机。”江岁淡声道。
他们俩最好的关系，就是点到为止。
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旧也叙了，没必要再有其他交集。
江岁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很多，宋衍没在多说。
时间差不多了，江岁先告辞，“谢谢你的招待，我今天吃的很好，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你能来我很开心。”宋衍轻声道。
他坐在原地，看着江岁的身影消失在木屋前。
心里有些遗憾，他好像选错了出场方式。
宋衍转着手里的杯子，和程夫人是仇人的话，对他而言或许是好事儿。
看来他们以后会经常见了。
助理将陆今泽送到到了大门口，江岁独自慢慢向别墅走去。
别墅墙角的花开的正艳丽，她也想散散酒气在进去，干脆靠在墙角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秦灿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身后是牵着王子的陆今泽。
江岁挑了挑眉，很意外两人会同时出现。
秦灿向他走来，“我是来先你的，没想到在外面遇到了。”
陆今泽，“我再遛狗。”
两人在门口遇上了，干脆就一起进来了，顺带寒暄了几句。
江岁笑的很假，“秦总特地来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