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知道,吃药能吃糖。”
沈霄宁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回来这么久,她还穿着外衣,大概是觉出热来,衣领处散了颗扣子,廓形的衣领衬着雪白滑腻的皮肤,然后风光被愕然截断在下一颗扣子处,仿佛是一处山水风景,正看得意犹未尽,却被障碍挡了视线。
“热吗。”沈霄宁手指捏住了她的下一颗纽扣,话题点到为止。
秦旖小手覆在他的手指上,喃喃:“我衣服见不了人。”
“没人进来。”他的劝说轻描淡写,面容上波澜不惊,丝毫不见欲念和野心,仿佛真的是为她考虑。
秦旖确实热的很,能坚持到现在,全靠一股信念支撑,不能在老人面前丢人。此刻,屋里空调开的这么暖和,早就忍耐到极限。
制止他的那只小手,松了松,任由他将大衣纽扣尽数解开。
里面的圆领粗线衣的领口比之刚刚又松垮了些,随着外衣的脱落,她的好身材露了出来,胸衣托着,遮也遮不住。
沈霄宁替她把衣服拉上来,微眯了眼睛,“你怕不是是故意来折磨我的。”
明知他生病,还要用这么无辜又可怜的眼神纠缠着,他将人揽进怀里,安置在身边,“准备好了吗,秦旖?”
秦旖怔住,“什....么..什么准备好了。”
“还会怕吗?”
想到他那里的尺寸,秦旖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她抬手摸了摸沈霄宁的额头,“你退烧了,我要睡觉了。”
沈霄宁扬唇,把她从怀里推了出去。
翻了个圈的秦旖:“???”
“回自己屋里去,我感冒了,传染。”
秦旖拉了被子一角,盖在了自己身上,“我不要,我留下来好照顾你,省的你后半夜....又...烧起来。”
声音越来越轻,然后就变成了均匀清浅的呼吸声,睡熟了。
沈霄宁凝神,目光落在她安静的睡颜上,只觉心安。忍住想吻她的冲动,沈霄宁关了灯,轻道晚安。
但愿秦旖的梦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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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人疲惫到极致,也许是身边有沈霄宁陪着,又也许是她的坏情绪暂时放了假,秦旖居然享受了一夜好眠,第二日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忽然记起自己身在何处,猛然惊醒坐了起来。
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一套全新的女士服装,叠的整整齐齐,摆在床脚。
她看了眼床头的钟摆,已经十一点了?天啊,她在第一次来的外婆家,都做了什么?
秦旖不敢耽搁,掀开被子下了床,展开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是一件粉色的旗袍,还有一件白色的小羊毛衫,温软的质地让人爱不释手。一切都那么合适。
来不及欣赏,秦旖简单梳洗,匆匆忙忙往楼下跑,临近一楼,她忽然顿住,调整了脚步,才转身出现在众人面前。
客厅里,泰叔正陪着老太太下棋,见了秦旖,泰叔先打招呼:“阿玉在厨房准备了木瓜燕窝粥,现在喝点儿吗?”
秦旖摇头,“我还不饿。”
泰叔还想劝,被老太太堵了嘴:“她不饿就等着中午一起吃,你去厨房告诉阿玉,准备些好消化的细软食物。”
泰叔应着,往厨房去找阿玉了。
屋里只剩下秦旖和老太太,她又有些无所适从。
“会下棋吗?”老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抬下巴示意她坐对面。
秦旖慢慢走过去,待看清老人下的是军棋,才摇头:“这个我不太会。”
老人也没强求,“霄宁一早起来去忙了,说是晚上才能回来。你坐下吧,陪我说说话。”
秦旖有些僵硬,在老人面前,怎么也做不到自在和随性,这么拿捏着的感觉,连她自己都不喜,又何况是见多识广的老太太呢。
她垂了头,有些沮丧。
“昨天你做的很好。”
一句赞扬,让秦旖猛然将头抬了起来,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
老太太继续说道:“临危不乱,游刃有余。”她顿了下,“和刚见面时唯唯诺诺的样子很不一样。”
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秦旖就要失去外婆的认同了。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秦旖有些黯然神伤。
老人摇头,“你该和自己说对不起,明明那么优秀,却被你故意给藏了起来。”
这句话,像一阵温柔的风,将秦旖那冰封在心底的自信渐渐唤醒。
“外婆,我担心自己不被长辈喜欢,却没想到,反而因此钻了牛角尖。”她变得释然,在这里,找回了最舒适的状态,“有时候越是在乎某件事,反而就更会背道而驰。”
老太太摘了眼镜,拿了眼镜布仔细的擦拭着,“别想太多没发生的事情,先培育好你自己的风土才是重要的,别人喜欢你的前提,是你自己得先有魅力。风土这个词,是法国制酒业的术语,它包含了葡萄酒制作中的光照,土壤,温度,气候等等的特殊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