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莫, 你这段功法理解的不对, 我来跟你讲。”
……
“子莫, 别管他们怎么讲,师姐我永远以你为傲。”
陆子莫本也曾被挂上个天才之名。
但他一个二十岁才从凡人界入门的, 毫无根基,与同门格格不入, 人缘不佳。
又因天赋异禀而得到师长重视, 轻而易举得到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资源。
刚入门的陆子莫就是个土包子,对修真界的一切都无所知, 也并不清楚自己与其他人天赋上的差异和待遇的不同。
但同门的不善却很直白。他处处遭遇冷眼,也被抢过资源, 明里暗里的使绊子就更多了。
那时陆子莫心境仍正, 是因为他还有师姐。
只有师姐从一开始就帮助他, 爱护他, 并不因他飞速的修炼速度而嫉妒。
陆子莫将她视作自家亲姐, 尊敬爱戴。
所以当她指认陆子莫就是盗走庚田丹的小偷时, 陆子莫无论如何都没法相信。
庚田丹产量稀少,道纯宫也只有一枚。它可以使修士在短时间内修为暴涨,而无任何副作用,多涨出来的修为也不会消失。
这么好用的丹药,关键时刻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所以这枚庚田丹一直放在道纯宫,没人能讨来。
直到道纯宫长老之女突破时误入歧境,急需庚田丹助力时。
才发现庚田丹被盗了。
而长老之女因此突破失败,丹田受损,修行之途就这么见了头。
道纯宫长老自然大怒,动用所有人力势要找出盗丹者。
陆子莫连庚田丹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是盗丹者。
他不明白师姐为什么忽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言之凿凿地把一个不属于他的罪名扣到他的头上。
于旁人而言,师姐平日对他的好门派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所以也没人怀疑。
师姐人那么好,如不是确有其事,怎么会指认他。
况且,他们认为陆子莫犯罪的动机很充足——他这么爱出风头,门内大比在即,他就想偷吃丹药拔头筹呗。
没有人听陆子莫的辩白,他被关入了道纯宫的地牢。
只有师姐来看他。
她泪眼朦胧地对他说对不起。
然后陆子莫便知道了,师姐把他推出去,是为了替她的情侣顶锅。
内门弟子程书墨。
只有陆子莫知道师姐与他的这段关系。
陆子莫不愿原谅她。
那程书墨对她没有真心,一看就是个贱种。
她怎能这么没脑子,心甘情愿被一个贱种利用?
他让她别再来了。他不想再看到她。
刚说完,她面色忽变,在他眼前倒了下去,然后再也没有起来。
死之前,师姐双手将胸口衣裳都抓皱了,那双潋滟明媚的眼睛睁得极大。
直到咽气的最后一秒,她都这么痛苦地望着他。
陆子莫停下了脚步,食尸的长翅魔兽从上方飞过,黑影掠过他死水般的脸。
都怪颜崖的眼,与师姐的有几分相似,让他意识到过了这么久他还对师姐最后的面容记得那么清晰而深刻。
理所当然地,他们认定是他为了报复而杀死了师姐。
程书墨一副痛失所爱的样子,要他偿命。
结果被他发现,程书墨才是杀害师姐的凶手。
为的不过是置他于死地。
程书墨才是最想出风头、最嫉恨他的那个人。不惜用师姐的命换他永生不能翻身。
多可笑。让师姐的死都变得可笑起来。
师姐如果在天有灵,看清了程书墨的这蠢打算后,不知道愿不愿意原谅他?
情之一字,是蠢货才会去碰的。
陆子莫不想魔尊也变成一个蠢货。
他走入魔尊所在的宫殿。
几个魔将刚走,不知都谈了什么,拾牧满面不耐,手指蜷起又张开,尖锐的长指也随之伸长又缩回。
他阴鸷地看向走进来的陆子莫,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开他的胸膛用他的热血来慰藉他的利甲。
陆子莫后背发毛,在生理性的畏惧后,他又油然产生一股骄傲。
这才该是魔界之主该有的样子。
但他怎么就对那个omega女修有了意思。
陆子莫胸口就像堵住了一样,闷闷的。
他不能让魔尊沉溺下去。
“尊上,那个修真界的来使,清虚宫宫主,意欲私自逃离魔界。”
陆子莫盯着拾牧道:“想来她知道了修真界即将发兵之事,怕不是迫不及待回去领兵了。”
“她要走?”
拾牧的金眸蓦地睁圆了。那股阴鸷的气质瞬间消散了。
“你怎么知道的。”拾牧沉下声,不善地看着陆子莫。
“我不是下令你们都离她远一点,不许打扰她吗。”
陆子莫垂着眼皮恭敬道:“我并非有意,只是魔宫中有了灵气波动,实在很难忽略。我顺着找过去后发现是清虚宫宫主在与修真界联系,正巧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