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买花灯吗?”旁边卖花灯的大娘笑吟吟地将一盏海棠花灯往前递了递, “买盏花灯送给心上人, 就能幸福美满白首偕老。”
魏叙接过花灯,从袖中摸出两文钱来付了, 又对一旁的阿巳道:“今日上元节, 不用跟着了, 自行安排吧。”
“是!”阿巳喜出望外, 匆匆行一礼后转身跑了。
魏叙提着花灯往大槐树走去, 她站在树下左顾右盼,看见他后, 展颜一笑, 张开双手像只喜鹊般扑了过去。
“你怎么才来?”纪棠不满地翘起红唇, “不是说好戌时初刻吗?你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魏叙在她粉嫩的唇上啄了一下:“临行前有些公务要处理,故而来得晚了,让公主殿下久候, 微臣甘愿领罚。”
纪棠咬唇一笑,踮脚在他耳边道:“那就罚你, 今夜不许睡觉。”
魏叙搂着她的腰,嗓音酥酥:“好……对了,方才路过花灯铺子,给你买的。”说着把手里的海棠灯递给她。
纪棠接过,唇边笑意融融,虽说还不到海棠盛开的日子,她眸中已是锦绣万千了。
热闹的长街车马盈盈,箫鼓之声不绝,一路都是欢声笑语。两人手牵手随着人群缓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南湖。
湖边游人如织,湖面上花灯漂浮如梦似幻。突听得声声炸响,夜空中焰火流光,似吹落点点星雨。
纪棠站在湖边看焰火,魏叙从后面轻轻拥着她,不断在她耳边呢喃:“棠棠……棠棠……”
她十四岁随祖母到魏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陪她看花灯,这般璀璨的光景,不该只有今夜。
“棠棠……”
“嗯?”纪棠侧首,与他耳鬓厮磨,“怎么了?”
“你信我么?”
“什么?”
“我说,你信我么?”
纪棠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遂转身问道:“何意?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魏叙摇摇头,将她裹进风氅里:“我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有多重的分量。”
“你说呢?这世间,除了宋二郎,我外公,接下来就是你了。”
“我只能排第三?”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就不能把我放在第一位吗?”
“不是第三是第四,至于第一位嘛,是留给未来夫君的,可你还不是我夫君。”
“难道除了我你还想嫁给别人?”
“世事无常嘛,只要咱们一日未成亲,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听她如此说,魏叙突然有些恍惚,怔怔地看着湖里的花灯,一瞬不瞬。须臾,醒过神来,颇有些伤感道:“原来,我在你心中可有可无……”
纪棠扬唇偷笑,伸手环住他的腰:“我逗你的。”而后又无比认真道,“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你都只能娶我一个,我也只嫁你一人。”
魏叙这才露出和煦的笑意,低头看着她的双眼:“棠棠,你记住,我魏叙此生绝不会负你,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信我,好么?”
纪棠瞧着他那两片薄唇一开一合,也未细想他此话何意,胡乱点了点头,便将朱唇覆了上去。魏叙一怔,闭眼将她越搂越紧。
当夜,自是留宿玉棠轩,在床笫之间,他一向温柔,然而今夜却有些粗鲁,不但一把撕破了她的亵衣,甚至在她脖颈、前|胸、后背都留下不少痕迹,害她回宫后几天没敢出门见人。
好不容易等脖子上的痕迹消下去,已是五六天之后了。
到了正月下旬,风虽寒却不再刺骨,纪棠还惦记着赵成莱的事,抽空去了趟杏林堂。
唐萧见到她很是惊讶:“哟,我的大小姐,今日怎么没跟您家那位腻在一处?”
“你说魏叙?不知他在忙什么,我已经好些天没见到他了。”纪棠接过薛遥递过来的茶,道了声谢,又问,“琏儿呢?”
“在睡觉呢,昨日还吵着说要找公主阿娘呢,可巧公主今日就来了。”
纪棠放下茶盏,轻轻摸了摸薛遥的肚子:“快生了吧?瞧着比上回又大了许多。”
“还有一个月。”
“真好,这胎若是个女儿,那就儿女双全了。”
唐萧走过来搂住薛遥的肩膀:“怎么,羡慕了?赶紧自己生一个啊!”
“我也想啊!”纪棠摸了摸小腹,自从她与魏叙和好,两人时常腻在一起,可她的肚子还是没动静。
忍不住伸出手去:“要不,你再给我瞧瞧?莫不是那次小产留下后遗症了?”
“你这是质疑我的医术,不可能有什么后遗症,就是缘分还没到。”唐萧一面说一面给她把脉,须臾撤回手,“好得很,没有任何问题。”
纪棠这才放下心来:“对了,赵成莱的尸体看过了吗?”
“早就看过了,我还以为你把这事给忘了。”唐萧起身去柜台后取出一个木盒子来打开,“这是从他头颅中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