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枪尖直接扫过西越使节的脖颈,朝身后那大汉袭去。大汉反应过来,迅速闪身,与魏叙缠斗在一起。
西越使节摸了摸脖子,完好无损,暗松一口气后连忙跳下了擂台。
看台上,众人伸头张望,那大汉虽说身形与力量上占了优势,但魏叙手中的长枪敏捷灵活,一招一式快如疾风,很快便把那大汉绕得晕头转向。
西越使臣见势不妙,脸色逐渐变成了猪肝色。旁边有使节在议论:
“听闻这定北大将军几年前在北境一举击溃羌罗大军,不仅收复了遗失的城池,还攻占了大燕山呢!”
“那羌罗也是骁勇善战之族,没想到就这么被赶到了大燕山以北。”
“大燕山原本就不是羌罗的国土,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你们看那魏大将军身手了得,西越人恐不是对手。”
看台上正议论纷纷,只听得“咚”一声响,西越大汉被魏叙踢翻在地,与此同时,长枪落下,不偏不倚扎在大汉面前。
大汉低头望了望,惊出了一身冷汗,那枪尖穿透□□,深深插入擂台,差一点就命根不保。
魏叙瞥了一眼看台上的西越使节,只见后者垂头丧气面如死灰。轻蔑一笑拔出长枪,再转身朝主位上看去,那蒲垫上已然空空。
鸿胪寺位于皇城内,纪棠回宫的路程并不远,马车晃晃悠悠驶入狭长的甬道,两边是灰砖砌起的高墙。
走到甬道中央,车辇停了下来,阿芜看了看前方拦路的人,回头道:“公主,是卫国公。”
纪棠步下马车,站定:“卫国公拦我车辇作甚?”
“微臣刚替公主解了围,公主不说个谢字就走么?”言罢看了看屹立不动的阿芜,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般没眼力呢。
阿芜接触到魏叙的眼神,刚要转身回避,纪棠道:“不用走,就在这儿等着。”
“是。”
“适才多谢卫国公出手教训那西越使节,回头定备上厚礼差人送去府上。”
“厚礼就不必了。”魏叙徐徐走到她面前,与她咫尺之隔,“臣有一事想向公主请教。”
纪棠稍微向后撤了撤,抬头:“卫国公请讲。”
“那日在校场,李方茹与公主说了什么?或者说,公主向李方茹说了什么?”
原来是问这事,纪棠扬起一个笑容:“李姑娘对卫国公一片深情,依本宫看,不如将人娶回去,免得坏了姑娘家的名声。”
“她的名声与我何干?”魏叙俊脸板了起来,“她可是说,我轻薄了她?”
纪棠眨了眨双眼,点点头。
“那么公主认为,臣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吗?”纪棠轻声反问,眼前这个人,可不止一次轻薄于她。
魏叙眸子一动,抬步就将她禁锢在马车旁:“公主如此说,臣若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对不起“轻薄”二字?
纪棠气结:“三番五次纠缠本宫,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棠棠……”他贴在她耳畔,轻轻呢喃,“回到我身边,好么?我不能没有你,棠棠,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不能没有你。”
他像个犯了错误乞求原谅的孩子般趴在她肩头,嗓音喑哑,语带乞求。
“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你的痛苦,那三年,剜心蚀骨,暗无天日,我日日守在你坟前,祈祷上苍将你还给我……”
“好在,老天爷待我不薄,终把你送回了我身边。”他埋头在她颈侧,伸手将她紧紧搂住。
原来她曾做过的梦,都是真的。甬道里吹来一缕清风,不经意间撩动了纪棠的心弦。
丧子之痛不可平,这些年她过得艰难,他又何尝不是。他们两世夫妻,皆未得善终,当真是造化弄人。
纪棠缓缓抬起手,抚上他脊背。魏叙浑身一震,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魏叙。”她道,“这世间本就诸多憾事,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日子还长,把过去都忘了吧。”
言毕,转身上了马车。魏叙立在原地,目色幽深,没有她,他活不了,前世如是,这一世,亦如是。
夜里,又扬起了雪花,须臾便落满枝头。
纪棠站在窗边,手里握着半枚玉珏,那是祖母生前所赠,她与魏叙一人一个。
祖母说,夫妻之缘乃三生相结,他们两人或许当真有缘,他对她亦情深不渝,奈何她心中有过不去的坎。
叹息一声,把玉珏放进锦盒,又将阿芜叫进来。
“把这个送去卫国公府,亲自交给他,就说……算了,什么都不用说,快去吧。”
“是。”
第81章 重新来过
三日后, 各国使节收到鸿胪寺的消息,翌日一早前往京郊校场,众人虽不知去校场做什么,当天还是盛装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