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怀抱,任由雪花拥抱。
啪。
一个雪球打在了她的后脑勺。
她转过身,是朝她微笑的阿肆。
鱼儿来了。
二妮儿什么话也没说,蹲下身就捏出了一个浑圆的雪球,朝着他的脑门扔去。
后者灵敏一躲,雪球擦着脸颊而过。
周围都是小孩儿的嬉笑声音。
这让阿肆有种他们都回到了小时候的错觉。
两人谁都没有手下留情,铆足了劲想要击中对方。
矫健的身手在人群中异常突出。
二妮儿一个翻滚,衣服上留下了一大片白色的痕迹,还有不少沾在了她的头发上,将她瓷白的脸衬得更加透明。
右眼眯起,这样能让左眼的视线更加集中,测量好准心,扔出去!
这样的过程,二妮儿只需要两秒。
阿肆比她更快。他笑得灿烂。
突然,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二妮儿投掷的动作一停顿,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怎么……”
阿肆迅速将人转到了背离人群的方向,低下头,激烈地咳嗽起来,好像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了。
他用手指捂住嘴巴,可指缝里还是流出了鲜红刺目的血。
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纯白的雪地里,和阿肆身下一小片的血,让二妮儿有些怔愣。
她面上冷静,用雪埋葬起了红色,再帮人擦掉了唇角和手心的雪。
接着,便是一阵尖叫。
换上了更为惊恐的神情。
很快有人过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人送去了卫生院。
卫生院来的设施极其简陋,二妮儿看了,大概只能治疗一些小疾病。要是碰到棘手的,还得去十里地以外的稍大些的医院。
卫生院里的医生做了初步的诊断,判断结果为贫血。
马嫂子担心二妮儿,也跟着一起来了。
“这好好的小伙子,怎么会贫血呢?”
马嫂子念叨着,满脸的不解。
“可能是工作原因,不能好好休息吧。”
二妮儿紧挨着她坐着,一脸的惊魂未定。
“你也别太害怕了,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我还会陪着你的昂。”
“嗯,知道了,嫂子。”
两人一直坐到半夜,人才醒过来。
“咳咳,这是哪儿?”
二妮儿眼含暗芒。是刘拾。
“你在打雪仗的时候晕过去了,是我和嫂子还有很多好心人送你过来卫生院的。”
二妮儿用一种纯真和略带迷茫的眼神看着刘拾。
对方睁大了眼睛。
“颜汐!我去,你知道所有人找你都找疯了吗!”
马嫂子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人是认识二妮儿的。
打心眼替二妮儿感到高兴,但同时伴着要分别的忧愁。
复杂的情绪下,让马嫂子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盯着二妮儿看。
“嗯?找我?我都忘记了,你知道我的名字是因为我们之前认识吗?”
“你失忆了?”
刘拾显然不能一下子接受,消化了一会儿后,看向颜汐的目光带着同情。
颜汐点点头。
“那你还认识我吗?”
他慢半拍地问道。“不太记得了。”
“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吗?”
颜汐歪头疑问。“不,不重要。”
刘拾讪讪一笑,想从床上坐起,眉心忽然皱起,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需要叫医生吗?”
马嫂子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
刘拾的脸色的确很难看,煞白一片。
“不用叫医生。”
他看着身下有味道的床单,还有到处都是老旧痕迹的环境,知道这里的医疗设施仅此而已,自己身上有什么毛病肯定检查不出来。
在马嫂子和颜汐的帮助下,刘拾很快就从病床上下来了。
他的脚步还有些虚浮,在头顶并不怎么明亮的灯泡下,宛若漂浮的幽灵。
颜汐没有跟他说阿肆的事情。
这两人看上去是共用一个身体的。
至于用什么样的方式做到,颜汐就不得而知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她对于阿肆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而且在阿肆与她的交流过程中,说什么以后没有机会再见面,也与刘拾身体的亏空有关。
借别人的身体。
这样的秘术,没有一点代价,怎么可能呢?
可怜的刘拾恐怕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只是生了什么病。
从医院里出来后,刘拾没让他们再送,而是自己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是坐在一辆崭新的豪车上,他露出半张脸问,“颜汐,你该跟我回去。”
“既然你说不是我重要的人,那么就还请我的家人来接我好了。”
颜汐在车外笑笑,颇为执着。
刘拾轻咳几声,点点头,便掩上了车窗。